第173章 時間輪回

另一邊, 陳添還在殷綏的指導下玩九柱戲。

現場只有他們兩個是玩家,而NPC可不管殷綏教他打球的姿勢是否太過親密,他們只論輸贏。

等到陳添終於正經起來, 打算一口氣贏下一局時,他突然發現——隊友失聯了。發消息不回, 語音也打不通。

“他們不會出事了吧?”陳添不免擔憂。

“那小樓裏沒燈。”殷綏望向剛才赫舍爾三人離去的方向, 隱約可見樹木掩映中的獨棟小樓。剛才是他們沒注意,現在一看,果然不對勁。人都去了有一會兒了,怎麽那小樓裏還是一點燈火都沒有?

難道他們沒在那裏?

思及此, 陳添有點待不住了,趕緊打完九柱戲,風風火火地拉著殷綏往小樓跑。他們離開時, 花園裏還是一派熱鬧場景,遠處的宴會廳裏還依稀傳來悠揚的樂聲。

今兒是輪滿月, 陳添擡頭看見了, 心裏突然生出一絲不安。

對了,生日, 成人禮!

同為神子,塞繆爾死亡的那一天,也恰好是他的生日, 他的神格在那一天蘇醒。溫德伯格的情況如果跟他一樣,那……

現在是幾點?

圓月正好掛在頭頂, 是不是快到十二點了?

陳添不由加快了步伐,等到了地方,陳添擡頭望著這棟西式的小洋樓,心裏那種不安的直覺攀升到了頂峰。他知道, 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準。

整個小樓一片漆黑,只有閣樓的窗戶開著,隱約可見被風吹動的紗簾。

“裏面可能是另一個獨立副本。”殷綏不愧是眼光毒辣的老玩家,一眼就道破了端倪。陳添點點頭,一口氣把所有的魔寵都召喚了出來。

可不等兩人再分析,閣樓裏突然傳來尖叫。

兩人飛快交換一個眼神,陳添召喚出渡鴉胖頭,跟著殷綏從閣樓的窗戶裏進去。他自己則帶著其余的魔寵,從正門突入。

進入小樓的刹那,陳添第一時間通過語音呼喊殷綏,卻毫無回音。果然,殷綏也失聯了,但他在分開前將那個黑天鵝的音樂盒塞在了陳添手裏,陳添來不及拒絕,就這麽帶了進來。

因為早有準備,陳添心裏也不慌,借著光亮術和撲棱蛾子自帶的光暈,仔細打量小樓內部的情形。

這小樓的格局和布置都很好,陳添一邊往上跑一邊擡手抹過樓梯扶手,一點灰塵都沒有。油畫、紗簾、精致的茶幾,這不像是什麽廢棄的平日裏無人前來的地方,更像是貴族小姐平日裏用來待客的小茶樓。

樓上還有腳步聲,就像是有人在陳添之前沖進了這裏。那人在前面跑,陳添就在後面追,等他來到閣樓,看見的就是跟赫舍爾所見一模一樣的場景——

血色魔法陣、斷肢、溫德伯格,還有那枚眼熟的粉色寶石。

那粉色寶石可太眼熟了,這不就是他和殷綏從流沙郡的花匠那裏拿到、後來又作為調虎離山的誘餌,送給了時間之龍愛格的那一枚嗎?

粉色寶石不常見,鴿子蛋大小的,陳添也就只見過那麽一枚。

驀地,身後又響起腳步聲。

陳添趕緊叫魔寵們藏好,再回頭,只見那個彬彬有禮的中年管家出現了。他見到陳添,卻像是沒有看見他,大步走到溫德伯格身邊,擔憂地伸手去扶他,“少爺,地上涼。”

地上涼?

不對,這不對勁啊!

那截斷肢還在地上呢,管家難道沒看見嗎?

陳添下意識地向那截斷肢看過去,只一眼,就愣住了。那裏哪還有什麽鮮血淋漓的斷肢,那分明就是一截人偶的胳膊!

一滴血都沒有!

陳添倏然起了雞皮疙瘩,再看溫德伯格,臉上的愕然不比他輕。他猛地朝那截胳膊撲去,拿在手裏怎麽都不敢置信,回頭死盯著管家,“溫蒂呢?!我妹妹呢!剛才是你跟溫蒂說了什麽她才會到這裏來的吧?到底怎麽回事?!”

管家無奈地嘆了口氣,“少爺,您根本就沒有妹妹啊。”

溫德伯格整個人僵住。

陳添也在心裏直呼邪門。

管家垂眸看向他手裏的那截胳膊,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就像在哄一個發脾氣的幼稚孩童,“溫蒂只是一個玩偶,您忘了嗎?這枚粉色寶石,還是您說要放進去,給她做心臟的呢。”

溫德伯格的臉色已然煞白,語氣卻還斬釘截鐵,猛地甩開他的手,“不可能!”

管家搖搖頭,起身從閣樓的一個小櫃子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畫。他把畫放到溫德伯格面前,“您看。”

畫上是個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小男孩的懷裏抱著個洋娃娃,背景是天鵝城堡的噴泉池,而這幅畫的名字應該叫做——

《溫德伯格和溫蒂》

“不可能!”溫德伯格瞳孔驟縮,他再如何聰明、優秀,也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畫被他拂在地上,哢擦一聲,畫框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