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ross the lines

對於華生的疑惑眼神,艾琳娜表示自己沒看見。

她哼著歌爬上樓,坐在桌子前整理一天的見聞時,才發現自己狀態似乎有點不對。

畢竟,以往的艾琳娜都僅僅是個給人貼標簽的無情工作機器。

與其說不會講俏皮話,可能更像是懶得講。

畢竟工作對她來說已經足夠充實生活了。

艾琳娜理了理手中的日記,將這個歸結於昨天的瘋狂你追我趕。

手中的黑匣子左右兩側各鑲嵌著兩道金絲,艾琳娜將日記放進去,提起小巧的銅質把手,打算把這個厚重的小黑匣子放回到書架上。

這是母親留下來的東西,曾經用於存放她的日記,而艾琳娜將這個匣子與記日記的習慣一並繼承了下來,不僅僅是母親,還有伯爵小姐。

作為她未曾謀面的孩子,艾琳娜自小就受到過多的關照。

母親最信賴的手下是本叔,於是她總是可以坐在本叔的肩膀上出去玩;父親雖說沒什麽時間陪她,但是管家伯伯永遠都在;還有不太長來、與父親關系不佳,但是對她溫柔可親的姨母…

但是…

“母親”?“父親”?

她是什麽時候開始這樣喊的?

艾琳娜有點怔愣的對著點起的蠟燭攤開了手掌,握緊,又放開。

她有些看著掌心的紋路,少有的露出了恍惚的神色。

對於現在的艾琳娜來說,似乎比起穿越這種有些粗淺的說法,倒更像是兩片靈魂重新回到了一處。

她承襲了伯爵小姐的家人,承襲了她的記憶,也在潛移默化的受到她的影響。

更加大膽的推測一下,似乎…

她一直都在。

艾琳娜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難道兩個熱愛工作的人呆在了一個身體,最先融合的是非工作模塊?

她跟伯爵小姐…好吧,她現在也是伯爵小姐了。

兩個她變成了一個,居然沒有什麽新的設計思路,倒是搞起了玄學話題?我從哪裏來,我到哪裏去?

這簡直就像是物理老師在力學課上談弗洛伊德一樣,雖然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是總覺得有點不太對。

她沒怎麽注意放匣子的姿勢,無意中碰到了匣子的一個邊角。

然後在艾琳娜的面前,那個匣子發出了細微的哢嚓聲,似乎是機關轉動的聲音。

艾琳娜有點意外的看著它扭曲,變形,然後掉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

這是什麽?

她拿起來,稍微抖了抖落入的灰塵。

封面是用簡單的米色打底,上面用漂亮流暢的銅版印刷體相當瀟灑的寫著幾個字。

“小騙子拐了個大傻子,”艾琳娜低聲念道。

她皺了皺眉,有些不解起來,“誰是大傻子?”

艾琳娜決定猜測一下。

已知這是母親的匣子,而這本冊子應當也是母親的遺物。

根據個人印象分析,在本叔口中雷厲風行的母親一定不是個傻子,反倒是伯爵最近頻頻犯傻。

得出結論:伯爵就是那個大傻子。

艾琳娜被自己得出的、有些荒謬的結論逗樂了,又挑了挑蠟燭,對著光看了起來。

裏面的分段倒也很簡潔,上面還標了日期,應當也是一本日記。

第一行:香草、鮮花與苦艾酒。

“不知道現在看著這本無聊筆記的是誰,”艾琳娜低聲念道,“也許是我,或者我的孩子,不過,管他呢!”

接著下面就是對一些瑣事的抱怨,比如說家裏的東西又不太夠分,總是想要漂亮的衣服,妹妹一直不太體貼一類。

日記的主人姓氏也和母親伊薇特一樣,並且同樣有個名字叫莫娜的妹妹。

艾琳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這估計還真就是母親的手稿。

她又翻了一頁。

“車禍。我討厭車禍。都死了,應該是有人動的手腳,”上面寫著,“那幫人瓜分了家裏的錢和房子。我和莫娜要去掃大街了。不,我不會讓她去街上住的,我能養她,幹什麽都行。無所謂,反正我本性如此。”

什麽本性?什麽叫幹什麽都行?

她往下翻去。

下面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記錄,似乎是少女時期伊薇特的收支記錄。

偶爾有一筆來源不明的收入,雖說在現在的艾琳娜看來並不多,但是在堪稱節儉的支出對比下,幾乎可以算是不明來源的巨資了。

這是…怎麽得到的?

根據年齡折算,在外祖父母意外逝世時,母親伊薇特不過十五,姨母莫娜則是不到十三。

兩個還沒有成年、甚至沒有固定住所的女孩,這樣大的收入,並不符合常理。

艾琳娜幾乎為上面的母親伊薇特擔憂起來。

“人們常說,有個靈活的頭腦比什麽都強,”上面寫道,“感謝上帝或者惡魔,我有一雙靈巧的手,以及一個足夠聰明的頭腦,手快總是有點優勢的,畢竟別人的錢包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