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ross the lines

艾琳娜愣了一下。

然後有點不自然的眨了眨眼,“謝,謝謝?”

福爾摩斯挑了挑眉,率先將信封放在了桌上,然後摸索了幾下,將其打開了。

掉出來了一塊嵌著寶石的吊墜,明顯是剛拆下不久。

然後他似乎頗為高興的左右端詳了一下這顆寶石。

“哈!”福爾摩斯笑著說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看見這塊寶石,艾琳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吊墜。

“它看起來有點眼熟,”她謹慎的說道。

“是的,”福爾摩斯說道,“如果你之前注意到了的話,實際上,那個狂奔馬車案件中嬰兒的脖子上也戴著這樣的項鏈。”

他將其對著陽光舉起,眯著眼睛看了看,又不知從哪裏掏出了放大鏡。

艾琳娜實際上沒注意,那個孩子當時被母親護得很好,她壓根就沒看見正臉。

她覺得熟悉,完全是因為這顆吊墜和她赴宴前剛剛換下的那顆十分相似。

艾琳娜隨著福爾摩斯的動作凝視這個吊墜,卻越看越覺得心驚。

“這是某位樞密院大臣的妻子丟失的,”福爾摩斯拋了拋,一把將吊墜攥住,肯定的說,“不是今天,應該是前幾天。我們的另一位老朋友哈賴將它從本該在的地方偷走,現在是時候物歸原主了,那位夫人正在前面與達西夫人聊天。”

“我覺得它有點熟悉,”艾琳娜說,“我總感覺自己曾經不止一次的看見過它。”

她現在卻有點想不起來了。

“著名的荷魯斯之眼,親愛的艾琳娜小姐,不少埃及人總喜歡帶著這些小小的護身符到處走,”福爾摩斯打了個響指,“很棒的障眼法。實際上,女嬰脖子上的掛墜就是她已故的爵士外祖父贈給她的出生禮物,而在蘇格蘭場滯留的那夜,她的掛墜就被人確認過了。這些人的真實意圖無疑是這個有趣的小東西,最近倫敦的警察廳也一直在為各種失物忙碌。”

“那我想我們可以將東西還過去了?”艾琳娜問道,“我覺得失主應該很焦慮吧,這份護身符似乎很重要。”

“當然,”福爾摩斯答道,“實際上她們應該距離這裏不遠。”

兩人交還了掛墜,收到了那位夫人的感謝後,又不緊不慢的回到後方喝起了茶。

他們所在的地方雖說名為休息處,實際上靠近右後方,處於庭院內,由於人群幾乎都在宴會廳中,這裏一時也很安靜。

最主要的是兩人都不是喜歡湊熱鬧的性格,在後面稍微的呆一會,遠離喧囂的人群,空氣也還不錯,反而使頭腦清爽。

還算晴朗的午後,庭院中樹影微微晃動,從樹葉間落出幾點明亮的光斑,細細碎碎,如金子般閃閃發光。

艾琳娜啜了口茶,覺得自己也許該帶著速寫本一起來,方便打發時間,可惜身上只有慣常用來防身的丁字尺。

她於是在掌心稍微描摹了一下這裏的平面圖,消磨消磨時間。

艾琳娜直到把杯子裏的茶喝完,都沒有等到福爾摩斯開口。

反倒看見他雙手合十,若有所思的思索著什麽。

怪不得沒有立刻走人。

“你在想什麽,福爾摩斯先生?”艾琳娜問道,“新案子?”

“不,”福爾摩斯說道,“啊,不是。在想你的委托。”

他側過身來,看向艾琳娜,“我實際上還有幾處關鍵沒有想通,不過沒關系,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

“對這個我倒是並不著急,”艾琳娜搖了搖頭,“我總覺得慢慢來,對您或者對我都好。”

“憑借什麽得到的感覺呢?”福爾摩斯皺起眉頭,仔細地問,“書信?那些暗示?我並不覺得這種威脅到他人的事情可以慢慢的解決,而應當越快越好,以免造成更大的損害。”

“是幕後人傳給我的信息。他一直在告訴我這一點,”艾琳娜回答,“您知道,我是位還算敬業的建築師。一直以來,無論是我父親突然改變的意向,還是這幾次傳來的消息,或者是這幾個人的落網,都有一種暗示我快點行動起來的味道。”

就像是有人在邊上喊著火了著火了,然後在隔壁點了支煙,還用扇子將煙味扇過去,期望房子裏的人趕緊跑去來一樣。

“而如果我現在不急著去想這種東西,努力避開,”艾琳娜繼續解釋,“幕後的人可能會更加著急。現在他藏在幕後,甚至隔了好幾層,但如果下次因為我無動於衷而急躁行事,就會露出馬腳。”

“所以你一直努力避開自己去探查這些事情?”福爾摩斯敏銳的說道,“艾琳娜小姐,怪不得你將案子委托給我後幾乎不問,就算華生談起這些深入的話題,你也一直在故意避開。”

“我?”艾琳娜倒是失笑了起來,“一方面是我怕自己的情緒受影響,另一方面是我確實對這個沒什麽興趣。和藝術打交道的人總是有點敏感,敏感的藝術家是好藝術家,受情緒支配的人卻不會成為一位合格的建築師。我一直在嘗試在工作中將情緒剝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