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fall like rain
“對,”艾琳娜答道,“他自稱林德,臉上有道很長的疤。他好像……認識母親。”
她仍然記得那人提到伯爵和母親伊薇特時偏執到可怕的表情,“他似乎也認識你,父親。”
“你臉上的…印子,是他幹的嗎?”伯爵輕輕觸了觸艾琳娜臉上的紅腫處,“是他幹的。”
“他讓我喊他,嗯,喊他父親,”艾琳娜卡了卡,才有點不太好意思的說,“我當時拒絕了…”
然後就打了她一巴掌。
“你…算了,”伯爵極為復雜的看了艾琳娜一眼,“我出去一趟。你不要走動,留在這裏,這裏最安全。”
“父親,你認識他?”艾琳娜擡頭,好奇的問道,“他似乎對我的長相有種古怪的態度。”
回來的路上她把到地下室後的對話和福爾摩斯已經說了一遍了,艾琳娜倒是更奇怪自己父母輩的這段恩怨。
“你長得很像你母親,”提到這點,伯爵頓了頓,才幾乎有點艱難的吐出了一句話,“而林德,他曾經是我的朋友。”
“他對你母親的情感,不止那麽簡單,”他單手拎起了搭在一旁的外套,就大跨步走到門邊,丟下了幾句話,“我去一趟蘇格蘭場。上一輩之間的感情恩怨,不應該牽扯到你的身上。”
他與林德…曾經是相當要好的朋友。
但這不代表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借著這件事傷害他的女兒。
伯爵相當清楚林德的手段,想到這裏,也大概知道了艾琳娜經歷了什麽。
恐嚇與威脅一貫是林德的常用手段,他手中的那樣東西如果沒有丟失,那牽涉的可能就更多了。
伯爵想到腫了半張臉,還對他笑得很無奈的女兒,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幾乎將手心摳出血來。林德怎麽敢,他怎麽能…
這個卑劣小人,有什麽不能沖著他來?
不,應該是有人把他放了出來,並且說不定是握住了他的把柄。
如果林德是自己出來的,那他一定第一個目標是自己,而不是艾琳娜。
聯想到上次艾琳娜提到的那個陌生的名字,“莫裏亞蒂”,伯爵牢牢地將這個名字刻在了心中。
他咬緊了牙,暗暗想著,可能艾琳娜最近的波折都與他有關。
但這個莫裏亞蒂,他知道自己放出了什麽嗎?
那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等等,”福爾摩斯開口,攔住了他,“我們還有一些疑點沒有理清。更何況,我想,您如果真的去了,反倒是落到了他的陷阱中,莫爾森伯爵。”
伯爵聞言停了下來。
“但我如果不去,才是落到了他的陷阱中,”他用力壓制住自己的怒火,“這個卑鄙小人,他有什麽幹不出來的?”
“我們現在對他一無所知,但您的這些關於他的東西可以彌補這一點,”福爾摩斯示意道,“至少他現在已經關押在蘇格蘭場了,位於守衛最嚴密的地方,暫時不急於一時。更何況,您現在趕去,如果蘇格蘭場不能阻止他的行為,我更擔心您的安全。”
伯爵看向他,仍然有點猶豫。
“但他打了艾琳娜…算了,你是對的,”伯爵說道,“你想要知道什麽?”
“您既然與他曾經是舊友,”福爾摩斯說道,“您應該對他了解很深?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伯爵冷下了臉,他咬牙切齒的說,“他是一個瘋子。”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與他從小就認識,”伯爵回憶道,“我家裏管教很嚴,父親嚴苛正直,他卻有個花天酒地的父親,父親的私生子也是一堆又一堆的出現。我與他遇見,還是一次舞會上…”
艾琳娜在一旁安靜的聆聽著這個故事。
由於過往的回憶牽扯到母親伊薇特,伯爵不太願意談起他的過去,伯爵小姐的記憶中對過去的事情大多是從老管家那裏得知的,這還是她第一次認真的坐下來,去聽伯爵講述曾經的事情。
當時伯爵還不是伯爵,他還是個處在父親管教下、不得不天天努力,偶爾才能喘口氣的少年。
時常提不起精神,屬於一種懶散狀態。
伯爵與林德相遇的時候,他正偷偷的躺在花園的一角睡覺。
他不耐煩應付那些事情,又不想看見父親苛責的眼神,幹脆就躲了起來。
然後被一顆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石子砸到了頭。
伯爵吃痛地驚呼了一聲,發現右上方有個少年趴在墻上,笑嘻嘻的看著他。
“我叫林德,”他說道,“這家的小兒子。你是誰,懶漢?”
“克萊恩,克萊恩.莫爾森,”少年的伯爵答道,“你怎麽能砸我呢?”
他憋了半天,就吐出一句話,“你太壞了!”
這句毫無攻擊力的話惹得林德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兩個人不知為何就成了朋友。
他們性格並不相同,雖說林德出身在散漫而浪蕩的家庭中,他卻是個認真而謹慎的家夥,雖說舉手投足帶著幾分不羈的少年氣,卻因為家中的事情而早早有了自己的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