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與霧織瞥了一眼樓下正在拼命追殺他們的咒靈, 很明顯這兩個孩子的實力絕對不敵這種準一級咒靈。

除非……

除非他們之中的實力有一級咒術師的水平。

這個白發少年的等級她已經知道了,潛力這種東西在咒術師身上雖然能得到爆發,卻因為他本身是咒言師的關系無法瞬間突破極限。

……除非以命換命。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孩子。

與霧織目光移到乙骨憂太身上, 那把□□只是普通的咒具, 如果要依賴於咒具輸出的話實力最高不超過二級。

可如果是……以咒具做媒介呢?

那麽這少年體內的咒力會有多少?

他體內的咒靈既然達到了連手握無數特級的夏油傑都垂涎的地步, 比特級更加強大的詛咒?!

與霧織露出驚訝的目光, 真的假的?

“為什麽我會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看著我……”乙骨憂太一邊逃亡, 一邊不太自然地撓著頭問狗卷棘:“會是剛剛那只小家夥嗎?”

兩個人頭也不回跟咒靈玩你追我逃。

狗卷棘朝後瞟了一眼,似乎拉開了一段距離。

“說起來剛剛它的眼神很像人啊……”乙骨憂太停下來喘了口氣,還有功夫跟狗卷棘閑聊,靦腆地笑了笑:“如果是人的話,應該也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吧, 和裏香很像……”

話音截止, 乙骨憂太眼眸暗了下去。

“大芥?”

狗卷棘歪了下腦袋,裏香是誰。

與霧織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這兩個少年, 反倒是比夏油傑還上心。

夏油傑抱起與霧織回到了暗處, 垂眸望著她, 眼帶探究。

“你從什麽時候起這麽關心人類了?”

與霧織不理會對方的詢問,懶懶地將目光收回,閉眼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接下來,就是少年們的專場了。

也正是所謂的好戲上演。

乙骨憂太與狗卷棘聯手祓除準一級咒靈的場面, 既不華麗也不壯闊,甚至有點兒狼狽, 滿身是血,結伴同行。

夏油傑很快就揮手散開了帳, 目送著兩名負傷的少年離開這裏。

她還以為夏油傑會更過分一點。

畢竟他看起來也不是那麽恪守理智的人, 結果他只是吐了下舌尖, 甚至有些調侃的攤手解釋。

“再不走的話,悟可就要飛過來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選在他無法抽身的時機動手吧。”

夏油傑對五條悟至今還是用很親密的稱呼,曾經是摯友的兩個人,如今各自背道而馳選擇了不同的終點。

但……

五條悟還是能發現吧,夏油傑的術式殘穢。

因為沒人比他們更加了解對方。

*

“十分抱歉,這次任務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狀況,都怪我過於疏忽請責罰……”

“啊,沒關系,因為對方太強大了。”

“這麽說,您知道犯人是誰嗎?”

“……”

過了良久,被昏黃覆蓋的學校回廊中傳來一聲嘆息。

“嘛,畢竟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

“喲!憂太!怎麽啦?”

“那個……我想請問五條老師一些問題。”

“嗯,說吧!”

“請問動物不怕咒靈嗎?或者說,咒靈不會傷害動物嗎?”

“誒……唔嗯……為什麽這麽問呢”

*

夜深人靜。

與霧織沒睡,夏油傑也沒睡。

只是各自在閉上眼眸進行一場無聲的試探,靜謐的夜晚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月色朦朧,樹影婆娑。

古舊的庭院被清輝籠罩。

這裏不是盤星教,而是夏油傑的住宅。

標準的林中古屋,樸素典雅的庭院與寬敞簡約的內室,這裏徹徹底底的遠離都市那些繁市喧鬧。

平時沒什麽事情的時候夏油傑喜歡獨自留在這裏,遠離猴子。

所以接下來的幾日與霧織同樣被留在這裏,精心打造的寢室像披著外衣的囚籠。

夏油傑雖然闔上了眼眸,指骨卻依舊在輕叩著光滑的地面。

相比與霧織而言,他平緩的起伏更像是熟睡許久的動物。

“睡不著嗎?”

夏油傑驀然開口。

天生長了一副好骨相的黑發男人倒是沉不住氣了,他睜開雙眸,起身走到與霧織身邊坐下,眉目溫潤似月下流水。

與霧織並不想搭理他,卻感覺自己的身軀一輕,被他強行抱了起來。

“……”

又是這樣,夏油傑的舉動越來越具有侵略性了。

與霧織與他對視,一人一狐。

黑發的教主大人褪去了那身寬大的袈裟,穿著輕便的黑色T恤,他微微眯眼,眸光看似柔和卻帶著涼薄之意。

與霧織的右爪被輕輕擡起,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原本安靜的男子突然將它撲倒。

“!?”

夏油傑將腦袋埋進毛茸茸的頸脖間深吸一口,直到與霧織怔回過神,立即猛烈的撲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