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過分

李元拿著高爾夫球杆瘋狂地打砸著, 徐善就坐在不遠處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發瘋,耳邊聽著噼裏啪啦玻璃碎掉的聲音,臉上也並沒有什麽害怕的神情。

他打砸玻璃的聲音極大, 很快就把管家引了上來, 雖然光線昏暗看的不清晰,但也知道李元在發瘋,匆匆下了樓去找理事長。

不大一會兒,走廊裏就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理事長走在最前面, 一行人連忙從樓下的待客廳趕了過來,書房裏李元還拿著高爾夫球杆,一臉陰鷙地打砸著, 暴戾可怕。

管家人匆忙從地上撿起遙控器, 摸黑胡亂地按了兩下, 走廊和書房裏的燈接連亮了起來。

光線突然變亮, 徐善覺得有些刺眼,輕閉了閉眼睛又睜開。

一行人這才看清書房內混亂的景象,李元手裏拎著高爾夫球杆, 眉眼陰鷙地站在書櫃前,腳下是碎了一地的玻璃, 而徐善穿著水藍色的禮裙坐在書桌前, 眉眼愈發脆弱,輕蹙著眉, 像是被嚇到了。

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 書櫃外表上有些玻璃沒有被砸碎, 七零八落, 殘存著鋒利的邊角掛在書櫃上。

燈光亮了, 才能看清李元的臉, 他右眼角下被玻璃碎片劃出一道細小的血痕,血珠冒了出來,他皮膚白,眉眼陰沉沉的,顯得越發滲人。

看到這種景象,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徐母顧不得地上的碎玻璃,踩著高跟鞋焦急地走到徐善身旁,手搭在她肩膀上輕拍著,像是安撫,一臉擔憂地詢問:“善兒,沒事吧?”

理事長看到眼前這一幕,怒火攻心,在他看來李元今天當眾發瘋就是在挑釁他的權威,對他接李泰回來不滿,用這種方式在打他的臉,在發泄,而徐善只是無辜的,恰巧被遷怒的人。

他沉著臉,氣急敗壞地怒斥:“李元,你發什麽瘋,把善兒都嚇到了,知不知道!”

“趕緊道歉!”

理事長夫人看到這一幕,關心的不是徐善有沒有被嚇到,而是一眼就看到了李元眼角被玻璃碎片劃出的血痕,焦急異常,踩著高跟鞋幾步就走到他面前,一臉焦急地查看他眼角傷口,見理事長斥責李元,壓抑了一晚上的怒氣也瞬間爆發,語氣尖銳:“元兒都受傷了,你看不到嗎!喊什麽喊!”

說完,沉著臉吩咐管家:“趕緊去給少爺拿藥。”

管家大氣都不敢喘,連忙應聲:“是,我這就去,夫人。”

徐父攙扶著老會長,老會長深深看了李元一眼,輕嘆口氣,又看向徐善,安撫地詢問:“善兒沒事吧,是不是嚇到了?”

徐善扯出一抹笑,搖搖頭,原本清麗脆弱的五官越發惹人憐惜,帶著種破碎瓷器的美:“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李元倏地松開手,高爾夫球杆脫落墜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他側頭看向徐善,薄唇緊抿著,眉眼陰沉。

老會長看向徐父,吩咐:“善兒嚇到了,你們先帶她回去吧,這裏我來處理。”

徐父恭敬頷首:“是。”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李元,沉默了一會兒,又添了句:“您注意身體,元少爺還小。”

老會長沉聲開口:“我知道,你們先回去吧,回去讓善兒早點休息。”

徐母手搭在徐善肩上,走到門口。

徐善溫聲開口:“我沒事,您不用擔心,您也早些休息。”

老會長和藹地笑了一下:“善兒有空就常來老宅玩。”

徐善溫順地點頭。

徐父徐母又跟理事長和理事長夫人告別了一通之後,一家人這才離開李家別墅。

徐善一家人離開之後,老會長看向李元,沉聲斥責:“元兒,你今晚過分了,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氣,但無論如何不該當著徐善的面做出這樣失禮的行為。”

所有人都以為李元是因為李泰的到來在發泄自己的不滿,實則不然。

李元性子一直陰晴不定的,沒少惹麻煩,老會長也習慣了為他收拾爛攤子,所以對他容忍度更高,也更加包容,即使對李泰有幾分喜愛,但也絕對越不過李元去。

他也能理解李元不滿的心思,所以訓斥了幾句之後就輕拿輕放:“時間不早了,都早些休息,我也準備回老宅了。”

理事長還是對李元今晚打他臉的行為十分不滿,臉色難看地看向老會長:“父親,他就是太疏忽管教了,您應該再教訓教訓他。”

老會長知道自己這個兒媳把李元看的比什麽都重要,她今晚本就不虞,如果再當著她的面嚴厲管教李元,說不定要恨上他,盯著理事長,沉聲吩咐:“元兒是你的兒子,管教也應該是你來管教,梁兒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你今後多把心思往元兒身上放放。”

聞言,理事長下意識皺眉看了李元一眼,在他看來他這個小兒子已經被溺愛的無法無天,就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他再怎麽管教也沒用了,可當著老會長的面,他不敢反駁,點點頭:“是,父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