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香甜的血腥味消失,顧絳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共生陣法的光芒逐漸消融在虛空中,落下不可逆轉的契約。

向司覺一雙渾濁的眼中迸出精光,“封寒纓,你是不是做夢都想不到,你十年前廢掉的人,十年後會與你生死相關,哈哈哈——”

顧絳憐憫地看他一眼,“你找我徒弟,叫醒本座作甚?”

向司覺的笑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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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音之回到折丹峰,遙遙望了一眼急墜向畢陽峰的金光,暗暗祈禱:

希望向師叔爭氣一點,成功綁架魔頭,給桑無眠找點事做,最好真的能把桑無眠錘得滿地爬,讓他沒工夫來剖她的金丹。

畢陽峰上的天幕浮著彈幕,劇情重心還在那裏,隔得太遠,聶音之看不清楚了。

她登上折丹峰上的閣樓中,倚在窗邊一直望著畢陽峰的方向。

直到天將破曉之時,一道劍光撕破了晝夜交替的渾渾天幕,合著破曉的旭日金光落到畢陽峰上。

桑無眠回來了。

浩瀚劍氣在空中形成肉眼可見的氣浪,駭然蕩開,頃刻間將畢陽峰上的魔氣滌蕩一空,就如清掃灰塵一樣輕松。

聶音之很失望,看來被捶得滿地爬什麽的,根本就是騙她的。

“真沒用,到底是向師叔不行,還是魔頭不行?”聶音之不甘心地嘀咕。

她的手腕上忽然傳來一絲刺痛,聶音之扯開紗布,瞳孔驟然縮緊。只見白皙如玉的晧腕上,環著一圈枝蔓一樣的黑痕。

聶音之用力擦了擦,脈門上的傷口已經愈合,那黑痕就如陷在皮膚內部一般,分出幾縷分支,與她經脈相連。

魔氣?

聶音之急忙打坐入定,想要將魔氣逼出體外,只是那黑影與她經脈纏得難分難舍,沒有進一步侵蝕,卻也分離不開。不僅糾纏著她的肉身,就連神魂上都嵌入了這一圈黑影。

她想起昨夜退出竹林中時,那從手腕上舔過的陰冷感觸,她昨夜查看的時候,分明沒有任何異常。

聶音之盯著手腕思索片刻,重新取來絲帶將手腕裹好。

不到一天,雲笈宗發生的兩件大事,就傳遍了整個宗門。一是,畢陽峰向師叔入魔,被棲真仙尊當場格殺。二是,大師姐蕭靈回來了。

蕭靈傷得很重,桑無眠帶她回來後,就在閉關為她療傷。

雲笈宗的長老一部分處理向司覺的後事,剩余的全都聚集在慈虹殿中護法。孟津自然也在這裏守著。

一輪運功完畢,暫時壓制住蕭靈的體內瘴毒擴散。

等其他人離去後,桑無眠抱上沉睡的蕭靈,將她安置到偏殿。

雲笈宗醫修長老荊重山神色凝重,對桑無眠說道:“蕭靈的經脈被瘴毒侵蝕嚴重,丹田又沒有容納靈力的基礎,我們給她灌輸再多靈力都是治標不治本,很難徹底拔除體內瘴毒。”

“更兼之,她從金丹境界跌下,內府嚴重受損,從外灌注的靈力對她來說,無異於剜肉醫瘡。”

孟津有些著急道:“荊師叔,那該如何是好?”

荊重山只看著桑無眠說道:“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能有一顆和蕭靈屬性相合的金丹,推入她內府,以金丹修復根基,滋養經脈,驅除瘴毒。”

桑無眠擡眸,冷凝的目光的荊重山對上。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桑無眠自然聽得出來。

荊重山是看著蕭靈長大的,她修煉刻苦,常常帶傷,便經常跑來找他治療,兩人感情很是深厚。

而他對桑無眠領回來取代蕭靈的那個人,卻不是那麽喜歡,他擔心桑無眠移情後,下不了決心,話已經挑到了明處,“這幾年來,你一直將你那小弟子當做蕭靈教養,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桑無眠面無表情,沒有應聲,他垂眸看向床榻上遍體鱗傷的人,經年冰封的眼眸中也露出幾分沉痛不忍。

蕭靈眼上覆著白紗,膚如凝脂,唇若點朱,順滑的長發披散在身周,透著病弱的嬌美,乍一看似乎和以前沒什麽區別。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只是拿靈丹妙藥堆砌出來短暫的表象,白紗下的眼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徹底壞死,瘴毒在她皮肉下留下了蛛網似的醜陋斑紋。

桑無眠還記得自己初見到她時,若不是如意劍認主,他幾乎都認不出眼前的人,蕭靈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就下意識驚慌失措地躲避,甚至不敢與他相認。

那一刻,桑無眠又一次體會到了肝腸寸斷的滋味。

他承諾過,會不惜一切治好她,讓她重回昔日模樣。

“當初是雲笈宗沒有保護好她,你這個師尊已經辜負過她一次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荊重山言盡於此,轉身離開。

孟津看了看桑無眠,走到床榻邊,他似是伸手想要碰一碰蕭靈,但懸空半天又無處可落,生怕呼吸重了,都會傷到她,“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