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6頁)

封寒纓掛在馬後臀上的布兜裏,被巔得生無可戀,他這一縷神識被顧絳封在炎炎兔身軀裏,逃是逃不出去的,想要脫離苦海,唯一的辦法就是損傷神魂,自絕這一縷神識。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兔子從布兜裏探出個腦袋,陰森森的目光朝聶音之看去,這個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想起來,他們的正事被打斷了,還沒談完?!

顧絳略微側了下頭,余光往後掃來。

封寒纓倏地將腦袋紮回布兜裏。

還沒到下一個城鎮,聶音之就後悔了,她在顧絳懷裏拱來拱去,高難度地在馬背上換了個姿勢,側坐在馬背上,將頭埋進他懷裏。

顧絳伸手捏住她後頸,被她氣笑了,有種想要折斷手中纖細的脖頸的沖動,“到底是誰嚷著要騎馬的?”

“教會了徒弟,師父還不能休息會兒嗎?你也太苛刻了!”聶音之比他理直氣壯多了,“這馬在太陽下實在太晃眼了。”

顧絳:“……”故意折磨誰呢啊?

聶音之嘀嘀咕咕:“我那天穿孔雀裙,難道也是這樣的?”

顧絳半分都不知道委婉:“比它還晃眼。”

聶音之一口氣哽在喉嚨,又聽頭上傳來聲音,“但還是好看的。”

夏日炎炎,陽光實在太曬,雖然顧絳懷裏涼絲絲的,但聶音之對騎馬的熱情還是只維持了半天,到下個城鎮就換了馬車,雇用了一位車夫。

那匹漂亮的汗血寶馬第一次被套上馬車枷鎖,鼻子裏一直氣呼呼地噴氣,顧絳往它面前一站,它就老實了。

封寒纓終於從馬屁股上解脫,獲得和車夫蹲一起趕車的殊榮。

車廂裏放著冰鎮的瓜果,聶音之捧著阮家的咒術在研究,顧絳閉目養神。

她知道天威無時無刻不壓著他,顧絳隨時都不舒服,聶音之想出一個法子,“我把你的痛覺屏蔽掉,你會不會好一點?”

顧絳搖搖頭,“沒有痛覺,會很危險。”

“說的也是。”聶音之安靜了一會兒,天威這個事還真是人力無法抗拒的,至少現在的聶音之還想不出什麽辦法能幫他緩解。

喂血的話,她那天割開手腕,放了那麽多血給他,才只讓他安穩了一夜,手指頭擠一點血,大約也就只有片刻的效果。

聶音之都快貧血了,不能再這麽繼續喂。

她靠過去憐憫地摸了摸顧絳的頭,權當安慰他。

顧絳掀開眸看了她一眼,自以為很懂事地調整好坐姿,敞開手臂,一臉“行了行了你來吧”的無奈表情。

聶音之:“……”什麽意思?誰稀罕被你抱哦!雖然她是抱怨過車廂壁靠著太硬來著。

魔頭都這麽邀請她了,秉承著不靠白不靠的理念,聶音之抱起卷軸,窩進他懷裏。

“你又在學什麽咒術?”顧絳皺起眉,這共生咒下的衍生術純粹就是來折騰他的,而聶音之看上去對折騰他非常熱衷。

實際上,魔頭真的想太多。

聶音之比他想的志向大多了。阮家的四大秘術,共生嫁夢,布陣化形,她都有興趣。

在去萬魔窟之前,她必須要將共生咒下有用處的衍生術全研究精通了,這樣才能更好地控制魔修。若是掌控不了,將魔放出來,惹來生靈塗炭的話,那她萬死難辭其咎。

她要讓手腕上的金芽長成參天大樹,長出一整片森林,怎可能在顧絳一片小葉子上吊死。

“嫁夢之術,可以為中術之人編織夢境,將其困於夢境中,也可以進入其夢中,從而影響現實。”

聶音之興致勃勃,“比如,我可以為你編織一個情意綿綿的夢境,不論你現實中多麽無心無情,在夢裏你也會身不由己隨著夢境生出喜怒哀樂,意志不堅的話,就會深陷溫柔鄉醒不來了。就算醒過來,夢裏的情感多多少少也會影響到現實心境。”

“愛恨都可以從夢中起。”聶音之側過身,蔥白的指尖點在他心口,故意擺出魅惑的神情,勾唇笑道,“所以,你要小心哦,說不定你哪一天醒來,就會不由自主愛我愛到不能自拔。”

顧絳捏住她的指尖,好笑道:“這樣的愛,你也瞧得上麽?”

聶音之嘖一聲,自然是瞧不上的。

“你好無趣。”聶音之抽出手,轉回頭靠回他身上,專心研究卷軸,不理他了。

他們去青州的行程排得很悠閑,路上有大的城池,還會歇息上兩天,讓聶音之逛逛街,搜羅些小玩意兒,嘗嘗當地美食。

顧絳大部分時間都在客棧裏自閉,等聶音之回來往他嘴裏塞美食,給他展示她都買了些什麽。偶爾也會被聶音之軟磨硬泡硬拉著陪她出趟門。

魔祖不像是打算毀滅修真界,魔祖像是專程醒來找個道侶,然後陪著道侶來體驗生活的。

晝警夕惕的修真界仙門,在他們這樣每日逛吃逛吃的消磨下,也開始有些松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