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火葬場開啟(第2/4頁)

他生怕沈渝同陸諶不能成婚,他們沈家也就再難尋到機會,攀上陸家這層關系。

——

康平伯府。

陸諶連著昏迷了數日,盧氏也為獨子操碎了心,還去國公府哭天搶地了一通,求著陸之昀從宮裏搬來了太醫。

是日辰時,陸諶的情況終於有所好轉。

他的腦袋上被醫師做了針灸,醒來後便覺心口那處,就如被利刃摧折了似的,絞痛難忍。

陸諶甫一清醒,腦海中首先浮現的,便是沈沅那張柔弱的芙蓉面。

他也漸漸沉浸在了一段畫面異常真實的回憶中——

伯爵府的書房內,爐煙浥浥。

陸諶撂下了手中執筆,亦命書童將那紙休書平鋪在案。

沈沅則穿著一襲荊釵布衣,站在了書案的一旁。

因著在雨中跪了三日,所以這時的她患了格外嚴重的咳疾,嗅到一點香薰的味道,便會咳嗽個不停。

陸諶聽著她痛苦的咳嗽聲,卻並沒有讓下人將熏爐裏的香熄滅,只冷聲問向沈沅:“按手印畫押之前,你還有什麽話要同我說嗎?”

他同沈沅雖是有名無實,卻也做了大半年的夫妻。

越同她接觸,陸諶便越能發現,沈沅的外表看上去雖然柔弱易碎,但是骨子裏卻是個極為倔強的女人。

決定要將她送到莊子前時,陸諶曾對沈沅說過,只要她肯向沈渝低頭認個錯,再在佛寺裏潛心抄經半年,等時日長了後,他還會再將她從寺裏接回伯府。

這伯府正妻的身份,他還是會留給她的。

可沈沅卻對和離的態度極為堅決,陸諶提起了若要和離,便只能將她送到莊子裏的事後,她答應的極快,甚至都沒怎麽思考過。

聽罷陸諶的問話,沈沅卻沒有言語,只是當著他的面,默默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隨後便顰眉走到了書案之前,在休書上按下了鮮紅的指印。

“伯爺再按下手印,你我二人便能一別兩寬了。”

一別兩寬……

陸諶聽罷這四個字後,心中卻驀地湧起了一陣難言的痛苦。

這種痛苦讓他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和描述。

說不清,也道不明。

他不信沈沅就真的這麽釋然。

大半年的時日相處下來,他終於能夠承認,他還是對沈沅產生了感情。

陸諶無法去按原先自己所想的,就那麽將她養在後宅中,刻意地去冷著她。

沈沅她呢?

沈沅她就真的對他,半絲情愫都沒有嗎?

往昔。

不,也可謂是前世的回憶於遽然間紛至沓來。

陸諶的心口越來越痛,他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喉嚨中也驀地湧起了一陣腥甜。

男人目眥微紅,竟是神情痛苦地往手心中嘔出了一股血來。

盧氏進室後,便瞧見了兒子吐血的景象。

只是她的神情並未顯露驚慌,反倒是多了些欣喜:“吐出來好,那醫師說了,你只要能將這口濁血吐出來,多半就能無虞了。”

話說到這處,盧氏見陸諶表情陰沉,復又哭天抹淚道:“那個沈家庶女簡直就是個災星,她克死了自己的小娘,還害你至此…若你不這麽優柔寡斷,早早地便娶了沈家的大姑娘,哪會在乞巧節上受這種傷?”

陸諶的表情漸漸恢復了平靜,他回盧氏話的語氣也很鄭重:“我知道了娘,伯爵府的主母,是要擇位嫡出閨秀。”

盧氏聽罷,心中也更加欣喜了。

好在陸諶醒過來後,沒有變傻,好似還比從前清醒了不少。

他不再嚷著要去娶沈渝那個小賤人,真是太好了。

盧氏漸漸地止住了眼淚,復又對陸諶叮囑道:“諶哥兒,過幾日可就是你五叔三十三歲的壽辰了,他雖然從來都不過壽,但你也得提前為他備好賀禮。畢竟我們陸家能有今天,可都仰仗著你五叔在朝中的地位呢。”

陸諶依言頷了頷首。

五叔陸之昀的生辰賀禮是必然要好好準備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要悉心地為沈沅擇份禮物。

陸諶覺得,自己既是重活了一世,許多事情都未來得及發生。

現在的沈沅定不會如前世那般恨他。

而他雖然同她退了這樁婚事,但是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仍有能夠重新挽回沈沅的機會。

——

永安侯府。

康平伯府差人往侯府後門送了個刻著團鳳紋的紫檀小匣,說是要將此物,交給沈家的大姑娘。

沈渝這日恰好途經侯府後門,便正巧聽到了幾人的對話。

侯府小廝的臉上面露為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這…這確定是要給大姑娘?我們大姑娘可是跟你們家的主子退婚了。”

伯府派來的人也可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再一想起陸諶幾日前還曾因著那塊天降的牌坊昏迷不醒,便也覺得,他許是要將此物交給二姑娘,卻因著頭腦不清,才說了大姑娘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