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宣誓主權(第3/5頁)

她心跳的頻率也加快了許多,待終於穿過了拱月門後,卻覺得自己雖然遭受了陸之昀身側侍從的恫嚇,但總體來說,事情發展的走向還算順遂。

阿蘅進了館室的書房後,便見陸之昀果然端坐在案前,正神情專注地復批著小皇帝看過的折子。

今日皇宮中辦了祭典,故而陸之昀穿的並不是尋常的緋色官服,而是緣辟著敝膝大帶的赤羅朝服,發上也戴著充耳懸瑱的梁冠,那黯紅色的冠纓貼合著他輪廓冷毅的下頜線,亦在頜下嚴整地系了個結。

陸之昀的眉眼深邃矜然,氣度鎮重威嚴,盡顯的是獨屬於成熟男人的英俊。

阿蘅的心跳不禁加快了許多,小廝見她進來後,便主動地接過了她手中的食盒。

小廝原以為,這時阿蘅便該離開歧松館了,可阿蘅卻壓低了聲音同他道:“主母交代過,要讓我看著公爺用下幾塊點心後,再回去。”

小廝對此有些費解,可看阿蘅的模樣怯生生的,又不像是在撒謊,便沒再制止她幫著擺碟的行徑。

阿蘅將那幾碟精致的點心擺在書案後,見食盒裏還有一盞冒著熱氣的黨參枸杞茶。

她剛忖著,要不要故意地將這盞茶弄灑,好引起陸之昀的注意。

男人卻突然冷沉著聲音開口道:“你主子知道你這麽不檢點嗎?”

陸之昀的話音甫落,阿蘅心下大慌。

她趕忙解釋道:“奴婢…奴婢只是想將這盞茶幫公爺擺到書案上…不敢存別的心思……”

陸之昀沒有去看阿蘅半眼。

女人媚惑男人的那些伎倆,他也都是領教過的。

先前那些想要爬他床的丫鬟,也是使過類似的法子的。

沈沅在婚前,無論是故意丟帕子,還是狀似不經意地碰觸他的手,陸之昀也都清楚,這是沈沅同他使出的,想要故意接近他的手段。

只是沈沅做這些,他看在眼中是可愛有趣。

旁人做出一樣的事來,他只覺得愚蠢和厭惡。

“滾出去。”

陸之昀嚴厲的聲音擲地後,阿蘅亦被嚇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慶幸著幸虧陸之昀沒要了她的小命,便飛快地逃離了歧松館處。

江豐在阿蘅跑出去後,也即刻進了館室內,對陸之昀道:“碧梧姑娘適才也來了一趟。”

陸之昀覷目問道:“她聽見我的聲音了嗎?”

江豐頷了頷首,如實回道:“聽見了,碧梧姑娘的面色明顯是有些惱了,估計回去後就能將這事告訴主母。”

——

護城河上結了層薄冰,掩映著藍天和白雲,現下雖是冬季,卻也有種雲物俱鮮的意境。

陸之昀和高鶴洲並肩站在九脊懸山檐的角樓上,遠眺著京師之景。

過幾日陸之昀準備帶小皇帝去遠郊狩獵,小皇帝自繼位後,就沒怎麽出過皇宮,今日陸之昀還給他放了半日的假,讓他有空去準備鞍馬事宜。

雖說是萬人敬仰的天子,但皇帝也只是個年歲不大的孩子,高鶴洲適才瞧見他時,見他的面色明顯比平日興奮了不少。

陸之昀今日也終於有了些閑暇的功夫,前陣子他是皇宮和軍營兩處跑,經常同喬浦商議北境之事。

高鶴洲不得不承認,陸之昀便是所謂的,那最上面的人,他的才能支撐著整個國家的運作,就算天塌下來,也得是由像他這樣的人先頂著。

他身為宰輔權臣,手段固然是狠辣淩厲了些,但是也只有如他這樣的人,才能守護住大祈的所有百姓。

陸之昀的能力不僅出眾,精力亦很充沛,故而即使他前段時間公務纏身,卻還想著將沈沅表哥參加鄉試時的卷宗調到了京師,還特意抽出了空子,獨自一人待在中級殿裏看了良久。

高鶴洲忖了忖他這麽做的緣由,卻也想不太通。

雖說唐禹霖可謂是沈沅的青梅竹馬,二人原本也有著口頭上的婚約,但他只是個連舉人都還沒中的商戶子。

唯一比陸之昀強點的地方,也就是唐禹霖要比他年輕了些。

思及此,高鶴洲雖然費解,語氣卻尚算平靜地問道:“你看了那唐家大少爺的卷宗後,覺得怎麽樣?”

陸之昀淡淡地回道:“能看出來,他這一年是下了苦功的。”

高鶴洲又問:“既是這麽忌憚他,就讓禮部的人動些手腳,明年他便沒機會來京城參加會試了。”

陸之昀淩厲的鳳目微微覷起,沉聲道:“他也是員刻苦治學的考生,我還不至於在這上擋他的路。”

聽罷這話,高鶴洲不禁微挑一眉。

陸之昀的語氣聽上去是平靜的,可那話意,卻字字都彰顯著,他就是忌憚唐禹霖。

高鶴洲已經迫不及待地期待春天的會試了。

等唐禹霖入京趕考時,他就能看看陸之昀這麽忌憚的人到底長什麽樣。

如果能讓他瞧見陸之昀見到唐禹霖時的反應,那就更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