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侯府宴(第2/3頁)

“公爺,您還在歧松館裏嗎?您白日讓屬下調查的事已經有些眉目了。”

江卓是站在博古架外的,他在講話前,也是透過那些方格的空隙觀察了一番的。

這話問罷,江卓卻沒有立即得到回復,便覺得陸之昀應是離開歧松館了。

可適才在院落處,他和其余侍從也並沒有看見陸之昀往復廊走去的身影。

正覺蹊蹺時,卻聽見了館室西廂處,那些細小且嬌柔的女子低語之音:“官人,公事要緊,您先去同江卓談事罷。”

江卓聽罷,面色驀地一紅。

如今的公爺可同先前不甚一樣了,眼見著夫人在生下世子後,同公爺的感情愈發篤厚,這歧松館對於陸之昀來說,也不再是個完完全全的私人地界。

夫人總會來這處陪伴他,同他談心敘話。

這花前月下,郎情妾意的,又怎能會完全地拘泥於單純聊天這種相處的模式。

公爺正值春秋鼎盛之齡,夫人又如此年輕貌美,西廂就有休憩的地方,二人在那處親密一些,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見陸之昀仍未開口講話,江卓也想趁此時悄悄地溜走。

另一廂。

陸之昀想起江卓要查的消息應是同尉遲靖有關,便也將起了的那些興致強自壓了下去。

沈沅柔聲叮囑他後,陸之昀剛要離開暖閣,卻覺自己腰間的革帶竟是被妻子用纖指驀地勾住了。

陸之昀低聲制止道:“先別鬧。”

沈沅卻赧然地抿了抿柔唇,同男人解釋道:“妾身沒同官人鬧…您的烏紗帽歪了,先扶一扶再出去罷。”

等陸之昀從花罩處走出後,已經在沈沅的幫扶下斂飭好了衣冠,見燈火通明的明堂內,並沒有江卓的身影,便擡聲命道:“江卓,進來。”

江卓一臉赧色地再度進了館室內,等隨著陸之昀進了書房後,又見絨毯上也是一片狼籍,暗覺適才公爺和夫人在書房時,應是就嬉鬧了好一陣子。

真是沒眼看了。

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表情,對陸之昀恭敬道:“公爺,燕國那處的人說,尉遲靖的生母任氏,卻然是當地的世家大族,只任氏在生下他不久後便去世了。而今當地人熟悉的燕王妃,還是現在的王妃簡氏。”

鴻臚寺的宗牒上記載著每個藩王及其世子和嫡子出生的年份和時日,其上記載的尉遲靖的出生之年,是在太康七年,而沈沅的生辰卻是在太康六年。

在太康六年,燕王拓跋桁剛被先帝賜了封地,亦從京城的郡王府遷到了離汝寧府很近的燕國,自此就再未入過京城。

而沈沅的母親唐氏,因著難產,在生下沈沅後就離開了人世,她去世的年份也是太康六年。

思及此,陸之昀的神情漸變得深沉莫測。

他一直派人盯著燕王世子的緣由,是覺得尉遲靖是個可塑之才。

若小皇帝的壽命真得撐不過兩年,目前看來,尉遲靖是最合適的繼位人選。

他的才能雖不算頂優越的,但也足以做個守成之君。

原本祈朝的國運已經顯露了頹勢,但在陸之昀成為了實際的掌權者後,祈朝又隱隱有了中興之兆。

如果尉遲靖真的做了將來的皇帝,只要不犯什麽大過,這個朝代延續個一百余年,是不成問題的。

但陸之昀並未完全將尉遲靖確定為祈朝繼任者的人選,比起尉遲靖到底能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君主,他現在更想弄清楚的是,為何他會對沈沅如此的關注和在意。

燭火微搖,陸之昀這時道:“燕國那處既是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看來此事還是得從永安侯府沈家入手。”

江卓思忖了片刻,回道:“屬下知道了,永安侯府還是有幾個歲數不小的老奴老仆的,她們在侯府也做了二十余年的差事,屬下會盡快派眼線在侯府幫公爺調查調查這件事。”

——

三日後,留遠侯府。

自大祈建朝後,皇帝漸次賜了開國功臣一應的爵位,這爵位和爵位間的區別,除了公侯伯等這類的名稱不一樣,還要看這些有著爵位的大臣,有無被皇帝賜予鐵券。

鐵券上記載著受賜者的名諱和功勛,有的甚至還記著皇帝許給他們的,那可世襲的特權,有的鐵券甚至還能免死。(1)

只有有著鐵券的公侯世家,那才能真正地被稱的上一句豪門望族。

沈沅的父親永安侯沈弘量,是沒有鐵券的。

陸之昀的祖父是軍功在身,所以鎮國公府的宗祠中自是有朝廷賜的鐵券的。

沈沅這日來赴宴的留遠侯府,也是個有鐵券的勛爵世家,卻說現在的留遠侯杜厥是杜家的嫡次子,原本他兄長在世時,先襲了侯府的爵位。

杜厥便按照尋常世家子的路子,考取了功名,而後也曾被外放到揚州府做過幾年的官,同沈沅的舅舅是打過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