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乞巧節遊船(第2/4頁)

下面傳來了涼意。

沈沅咬著唇,待男人終於熟稔地做完了一切後,方才小聲問道:“官人,您今日在漪蝶廳處,到底是怎麽了?您是…同涵姐兒有什麽過節嗎?”

聽到沈沅又提起了沈涵,陸之昀輪廓冷銳的鳳目中卻倏地閃過了一絲不豫,嗓音亦沉了幾分:“你這個妹妹,心術不正,我有些厭惡她,你往後就不要再同她來往相處了。”

沈沅驀地想起,陸之昀此前提起沈渝時,也是這麽一套說辭。

他不喜歡沈家人,也不喜歡她唐家的表哥唐禹霖。

想到這處,沈沅甕聲甕氣地道了句:“其實妾身舅舅家那幾個妹妹品性都很純真良善…至於妾身和沈渝沈涵不睦的緣由,許是因為…我們不是在一處長大的罷……”

她這話中,或多或少地摻了幾分寥落。

陸之昀聽罷,卻低聲勸慰道:“不要多想,你和你那兩個妹妹不是一路的人,這並不能怪你。”

沈沅溫軟地嗯了一聲,又道:“但是妾身是真的有些想揚州的那些表妹了。”

陸之昀淡哂,回道:“你是想回揚州了罷?”

沈沅被看穿了心思,只掩飾地回道:“嗯…有一點想了。”

陸之昀這時想起,沈沅在前世時,便也是如眼下一般,總是會很思念在揚州時的生活,偶爾夢囈間,也總會喃聲說著,想要回揚州之類的話。

可沈沅前世到死,都沒再有機會回到過揚州,陸之昀知道,她不太喜歡京城這個地界。

這地界的氣候總歸比揚州府要幹燥了些,沈沅有一陣子還時常會流鼻血。

她前世的悲慘下場,與他強硬地將她禁錮在身邊,是脫不開幹系的。

就是因為沈沅沒什麽自由,還因假死頂著別人的身份,才會那麽信任沈涵。

——

胡綸貪汙一案,亦牽扯出了戶部十三清吏司的數名郎中和主事,因蘇州府和松江府這兩地為大祈的賦稅重地,而此番胡綸貪昧的賦稅銀兩,也都來源於這兩個州府。

此二地之於祈朝賦稅的意義重大,故而皇帝終於在陸之昀的授意中下了聖旨,往後,原籍貫為蘇州和松江的官員皆不許入戶部做官,以防止戶部高品官員和地方官員勾結這類的事情再度發生。

卻說祈朝的律法規定,官員只要貪昧一貫的銀錢,就可被大理寺定罪。

而胡綸貪昧的,可不僅僅是那十萬貫的大祈寶鈔。

在胡府被查處的那些贓銀全部收歸到了戶部的臟罰庫中,胡綸亦被處以了淩遲的極刑,並棄屍於市,以儆效尤。

與他牽扯的其余官員,也皆按照罪責大小,被論處了相應的刑罰。

比起見錢眼開的胡綸,百姓們最怨恨的,卻是身為禮部員外郎的鐘淩。他同胥吏勾結,調換考生卷宗,亦同胡綸私收賄賂,偽造他人戶籍,使行賄考生得以冒籍考試的這些惡事,足以讓寒窗苦讀的考生對其恨之入骨。

為肅清科舉公正之風,皇帝亦在內閣的建議下,剝奪了冒籍考生的全部功名,並將他們發配原籍,使行賄之人終生不得再參加任一級別的科舉考試。

亦命禮部和翰林院嚴選考官,復查卷宗,絕不允許再有此類舞弊的事件發生。

鐘淩被下令梟首示眾,其同胞之弟鐘決和鄂郡公的世子鐘冶皆在處以笞刑後,流放遼東。

鄂郡公亦受此事牽連,被朝廷奪了爵位,貶為了庶人。

這場浩浩蕩蕩的貪腐和科舉舞弊之案,在乞巧節的前夕終於結束。

沈弘量頗感慶幸,好在他雖有賊心,卻無賊膽,這次的事件並未波及到他,這工部尚書的職位,是保住了。

五姨娘給他又生了個兒子後,沈弘量對待官場上的事也通達了許多,眼見著那些才幹卓越的工部後生們蠢蠢欲動,他也不再如從前那般焦慮了。

甚至覺得,就算高鶴洲真的將他貶了職,也無所謂了。

反正自沈沅的母親唐氏去世後,唐家給這位嫡長女準備的豐厚嫁妝就都留在了永安侯府,算上這幾年的經營,唐氏的嫁妝大抵也能值個幾十萬貫,侯府庫房中的紅木箱子裏,甚至還有十好幾箱的金元寶。

都是唐家在鼎盛時期的資產,再加上他現在這填房劉氏的母族也算富庶,他憑著這侯爵之位,每年還能領取朝廷的俸祿。

沈弘量的養老本是攢夠了,便也想過些含飴弄孫的清閑日子了。

可他的兩個女兒卻不讓她安生,沈渝在鐘淩死後,便一直待在侯府,情緒不佳。而沈涵自那日從公府回來後,也同發起了瘋病似的,動不動就在院子裏摔摔打打,砸碎了不少的杯盞。

是日,幾個人在荷香堂中吃家席時,沈涵和沈渝竟是又吵了起來。

“呵呵,整日存著攀高枝的心思,也不墊墊自己幾斤幾兩,連人家一半的姿色都沒有,憑什麽還要給你好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