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橘子吻(第2/4頁)

他也想要更進一層的那種關系。

而他想要的是,和她做眷侶,甚至是愛侶。

沈沅的芙蓉面上顯露了震詫。

陸之昀卻於這時想起了前世,是他強迫了沈沅,逼著她裝也好,扮也罷,也要讓她將他當成愛侶來對待。

沈沅為了能夠逃離他,曾在他的面前精湛地演了一場又一場的戲,也曾讓他真切地認為,沈沅對他產生了愛慕。

但實際上,沈沅並沒有真正地愛上他,她對他的態度始終是憎惡和排斥的。

陸之昀也在她的身上,頭一次體會到了被玩弄鼓掌的滋味。

沈沅玩弄的,是他的感情,且在此之前,他從來都沒對一個女人產生過這樣的情感。

所以在將她抓回京城後,陸之昀沒有管她願不願意,還是強迫她,要讓她喚他季卿。

他固然對沈沅有著深深的占有之欲,也有男人對美人兒的那種欲望。

但他對沈沅更多的情感,是他此前向來不齒的,那所謂的戀慕二字。

他需要她的陪伴,也需要她將他當成愛人一樣看待。

但是這一世,他一定不會再強迫沈沅。

他會一直等到,沈沅能夠真正地接受他為止。

連綿不絕的雨聲下,斜坐在拔步床內的美人兒正欲言又止,陸之昀並沒有再逼迫她立即就改了他對她的稱謂。

反是難能提起了朝中的政事,同沈沅低語道:“過幾日,朝中會有些變故,同你父親有關。但你不要害怕,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波及到你。你好好地待在府裏養病,外面傳什麽話,都不要去管。”

沈沅的心緒雖未平復,卻頷了頷首,語氣鄭重地回道:“嗯,官人放心,妾身既是嫁進了陸家,一切也都會以官人的安排為先。”

——

次日。

大內禁城,交泰殿。

入秋後,小皇帝的病情頻有反復,是月朝會皆罷,朝務皆由內閣代之。

這幾日,小皇帝的身體微有好轉,但仍不能主持過於浩大的朝會,便在陸之昀的示意下,召集了內閣諸臣及六部尚書、侍郎等高品階的官員來交泰殿議事。

近來,沈弘量的心事都未放在朝務上,因著國公府對外宣稱,主母沈氏患疾,他也不好於這時登府求見沈沅。

自然,沈弘量也沒那個膽子敢去向陸之昀求情。

進殿後,一眾官員們身著統一的緋袍官服和烏紗帽,分列在殿宇的兩側。

吏部、戶部和禮部位於右側。

兵部、刑部和工部則位於左側。

祈朝以左為尊,兵部在六部中的地位,從列隊的班次看,便可見一斑。

待沈弘量手持笏牌站定後,見上首的小皇帝眼下仍泛烏青,而小祿子則站在他的身側。

小祿子今年才十幾歲,卻做了司禮監的主官,能力出眾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皇帝對他是極其信重的。

沈弘量隱約聽聞,這小祿子也是陸之昀和高鶴洲豢的人,如今連這宦官近臣都成了他們的人,放眼整個朝中,也就幾乎尋不到可以制衡陸之昀的人了。

陸之昀依舊是所有朝臣中,唯一在帝王的面前坐著的人。

高鶴洲身為吏部的主官,離權利中心最近,這吏部也是六部之首,本朝不設丞相,原本這吏部是能夠對內閣起到制衡的作用的。

然,高鶴洲就是次輔閣臣。

這吏部,也就等同於成了陸之昀的私人衙門,內閣的權利也淩駕於六部之上。

想他高鶴洲原本也是個倨傲驕亢的人,曾有人動過挑撥他和陸之昀關系的心思。

但此二人之間的關系,竟是怎麽離間,都離間不了。

沈弘量也清楚,這時局的促成,同各種因素都有關系。

陸之昀他什麽都占了,出眾的才能、淩厲的政治手腕、先帝的信重,再加上這麽層外戚的關系。使他成為了這個國家的實際掌權者,在朝堂之上,也卻然如定海針一樣,地位不可撼動。

此次的小型朝會主要探討的,還是各個布政使司的水患問題。

卻說沈弘量所轄的工部,共掌四司,分別為營繕清吏司,虞衡清吏司、都水清吏司、屯田清吏司。(1)

沈弘量當年剛進工部,就是從虞衡清吏司中的一個小小司務做起,恰逢那年湖廣逢水患,他臨危受命,治患有功。

再加上那時朝中的風氣普遍重用京官,工部其余的官員病的病,死的死,還有幾個被貶謫和遷任的。

各種有利的條件加到一處,使得沈弘量從司務,坐到了侍郎,再坐到了如今的尚書之位。

而今的交泰大殿中,許多的官位已經換了人選。

工部右侍郎一位也暫有空缺,高鶴洲便同皇帝請求,想要將屯田清吏司的主事嚴銳澤連躍三級,拔擢到吏部侍郎的這個位置上。

“嚴銳澤雖然是胥吏富民出身,早些年只做了京郊的運糧官,但近年在兵部的政績卻很出眾,阻止過易州山廠的大火,修繕的陵寢也很合陛下的心意,前陣子皇城內的河渠也是嚴銳澤主持修建加固的,僅用了不到一月的功夫。臣以為,我朝選官向來重才重能,嚴銳澤雖不是科舉出身,其才幹卻足以匹配侍郎之位。臣請奏,望陛下允準嚴銳澤升任為工部右侍郎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