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肥章(第4/6頁)

說罷,便離開了蓁蓁的內室。

蓁蓁面色凝重地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很快就美目裏的那絲哀色斂去。

她知道尉遲靖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對權勢極度渴望,行事之前,必將做好縝密的部署,也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雖說她從沒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存過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可當他理智到近乎冰冷地同她提起了將來要迎娶的正妻時,蓁蓁卻覺,自己的心口也仿若被人拿什麽剜了一下似的。

從來都沒這麽疼過。

——

陳堯從郡王府出來後不久,便發覺一直有人在跟著他。

他只身一人行在夜色中,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可一到抵宅院所在的僻巷,便被一個身量魁梧的人擒住,隨後一個麻袋也被套在了他的腦袋上。

那麻袋中,還被人灑上了藥粉,陳堯猜出這藥粉應是蒙汗藥時,已然失去了意識。

等再度恢復了意識時,陳堯的面上登時泛起了蟄痛,附著在面上的人皮面具亦被人大力地撕扯掉後,他嗅到了濃重且刺鼻的血腥味兒。

卻見自己身處在一個幽森可怖的刑房之中,周身懸著的刑具一應俱全,有專門有來鑿顛所用的鐵鑿和鐵錘,還有拶子和夾棍等用做法外之刑的重器。

“嘩——”地一聲。

一個體魄剽悍的佩刀侍從頓將一盆冷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因適才那人撕扯他的面具時,使的力氣極大,陳堯的面上是有些血痕的。

被冷水這麽一澆,面上的痛意更甚。

陳堯完全清醒過來後,便見陸之昀已然坐在了他身前不遠處的一把交椅上。

而他,則被兩名武藝高超的侍從禁錮著雙肩,絲毫都動彈不得,頸戴枷鎖,雙腳也皆被戴了鐐銬。

——“陸諶,你去雲南的這段時日,就只學會了易容術罷?”

陸諶被他識破了身份後,不禁冷笑一聲,諷刺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陳堯的真身就是我?呵呵,是不是沈沅想起些什麽來了?想起了你將她強占,還想起了你還是她叔父時,就對她一個弱女子,使出了無數的黑心手段!”

陸諶的聲音接近嘶吼,同在刑房中的江卓毫不留情地便拿持起了一塊燒紅的烙鐵,“呲——”的一聲,便朝著陸諶的肩處燙去。

刑房內很快便響起了男人淒厲的吼叫聲。

陸之昀儀容峻整,面色淡漠,只嗓音冷厲道:“此前我一直都在想,只要你不再去惹事,我便留你條性命。看來,我還是過於仁慈了。”

陸諶呲牙咧嘴,仍未從被燙傷的劇痛中回過神來。

卻聽陸之昀沉聲又道:“陸諶,沈沅現在很幸福,你卻偏要讓她想起從前的那些痛苦。你這不叫愛她,你只是氣不過,氣不過我從你手裏搶走了她,想要報復我而已。陸諶,你直到今天,還是在意氣用事。”

陸之昀的這席話,驀地戳中了陸諶內心最深的痛楚。

他知道這個叔父的外表向來深沉寡言,可內裏卻極富野心,他不至於暴虐,卻足夠殘酷無情。

不苟言笑的外表下,是睚眥必報的狠辣性情。

各種霸蠻狠毒的手段,他也都能對敵人毫不留情地使出來。

“你對沈沅的感情又算什麽?不過是滿足你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罷了,若要被她知道,你曾經是那樣一個無恥的人,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江卓還要將剛燒紅的烙鐵往陸諶的身上燙,卻被陸之昀擡手制止。

他從交椅處站起後,便行到了陸諶的身前,看他的眼神,也一如前世,像在看只螞蟻一樣。

陸之昀厲聲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連孩子都同我有了,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們之間到底如何,由得著你來置喙嗎?”

男人的嗓音本就格外的渾厚,言語再一摻雜稍許的怒,便更惹人心生怖畏。

這話說罷,陸之昀又對著刑法裏的侍從命道:“收拾地幹凈些,連根頭發都不要留。”

“是。”

陸諶怒瞪著雙眸,看著陸之昀高大偉岸的背影漸漸離去,亦知陸之昀這是要讓這些人對他施以極刑後,再用化屍水將他的屍體銷毀成一灘血水。

可這一切並沒有結束。

陸之昀能坐到這天下至尊的位置上,卻得不到他所愛之人的真心。

前陣子的巫蠱之術並沒有讓沈沅完全地想起前世的記憶,她的身上應是有鎮魂的法器傍身,只要將她身上的法器拿下來,再將蠱蟲入體,沈沅便能想起前世的一切。

這個蠱蟲,他已經交給了能將此事辦得妥當的人。

縱是他死了,陸之昀依舊會成為那個既可悲,又孤獨的男人。

——

十日後,尉遲靖已經成功到抵了滇地。

留遠侯為了慶賀愛妻衛氏將滿四十芳齡,便在侯府置了場生辰宴,同時也邀請了京中許多世家的貴女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