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2頁)

若是以往,王妃自然不會這般不顧形象。

她愛慕付煜,恨不得在付煜眼中的自己皆是完美無缺的,如何會讓付煜摸她滿是皮肉的小腹。

可如今,她卻顧不了那麽多,她一字一句,似浸了血般:

“他昨日還踢了妾身!”

“若非有人故意害妾身,妾身何故會在生產時力竭!讓我的孩子活活悶死在腹中啊!”

付煜聽著她描述的場景,呼吸重了下來,他緊緊閉上眼睛,啞聲說:

“王妃,你冷靜些。”

話音甫落,王妃的哭聲忽然戛然而止。

她擡起頭,似覺得可笑地看向付煜,她扯著唇角,淚水從眼角落下來,她攥緊錦被,哭著喊:

“殿下叫我冷靜?”

“殿下!那日我懷胎十月!日日盼著的孩子啊!”

“他被人害死了!我恨不得將那人抽筋扒皮!飲她血!吃她肉!讓她生不如死!”

她笑得慘烈:“殿下讓我如何冷靜啊!”

付煜緊緊捏住扳指,他按著懷中的人,不讓她動彈。

她因有孕,後又早產,本就身子虛弱,如何經得起她這番折騰?

可王妃如今根本聽不進旁言。

她攥著付煜的衣裳,直直看向他,眸中的恨意似要溢出來:

“殿下!您答應我!一定會替他做主的!”

“您答應我!你答應我!”

付煜按住她的手,他沉聲一字一句和她說:

“若真是旁人害了你,本王定不會放過她!”

得了他這句話,王妃才頹然大哭,她似泄了渾身的力氣,癱軟在付煜懷中,哭得悲痛:

“殿下!殿下!妾身都沒看過他啊!”

付煜垂著眸眼,一句也不說。

他只看了一眼,就一夜無眠,若當真讓她看見了,又豈止如今這般?

王妃本就是強撐著身子,哭鬧了一場,就在付煜懷中力竭暈了過去。

無端地,付煜松了口氣。

他將王妃放置在床上,無聲地坐了半晌,他低頭看向王妃。

王妃臉上皆是淚痕,青絲淩亂地貼在臉上,說不出的狼狽不堪。

稍頓,付煜伸手將王妃臉上的青絲別過,他站起身,冷眼看向一旁的秀琦:

“打水,給王妃凈面。”

稍頓了下,他垂眸看向王妃睡眠中也不安蹙起的眉尖,堪堪添了句:

“備上安神湯,讓她好好睡一覺。”

秀琦跪在地上應是,才擦了把眼淚,起身退了出去。

付煜走出房間時,外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張盛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張盛對殿下的心思其實知曉幾分。

對王妃,殿下是憐惜的,可難免也有幾分怨氣。

即使落在後宮中,後妃有孕,貴為皇後娘娘也得一臉歡喜,若露出一絲不喜,恐就會被聖上不喜。

姜韻姑娘有孕,那是天大的喜事。

王妃卻為此,氣得早產,導致府上嫡子胎死腹中。

那不僅是王妃一人的孩子,也是殿下盼了多年,才盼到的嫡子。

如今只因王妃善妒不容人,卻落得如此結果,這叫殿下如何不怨?

所以,殿下早知曉王妃無事後,安排好小郡主一事,就回了前院,何嘗不是對王妃的不滿?

可適才,王妃的一段話,卻是擺明了,嫡子出事,另有他因。

王妃小產,殿下不好怪罪王妃。

可殿下心底的怒意總要有個發泄的地方,這背後的兇手卻討不得好了。

張盛心中其實隱隱猜得到是誰。

他知曉,殿下必然也猜得到的。

這後院中,有能力在正院中做手腳的,能有幾人?

不過一二罷了。

可那人膝下有府中唯一的男孩,只要沒有證據,誰又能動彈得了她?

付煜暗沉著臉色,張盛能想明白的事,他自然能想明白。

他眉心攏著抹煩躁和不耐。

王妃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她恨不得讓背後之人給她的孩子賠命。

可即使有證據,顧及到付銘,他也不可能待李側妃嚴懲。

付煜深深吸了口氣。

可若非李側妃料到此般結果,怎會敢如此行事?

終究是他往日過於放縱她了。

半晌,張盛遲疑道:“殿下,這可要如何查?”

不怪他這般問。

王妃昏迷時,根本無人察覺到王妃被害,產房和正院皆被清掃過了,即使有證據殘留,過了一日一夜,恐也尋不到了。

付煜眉眼未擡,他只寒聲說了兩個字:

“徹查。”

張盛震驚,半晌,他才堪堪問:“那晗西苑……”

付煜眸子寒涼,直接打斷他的話:

“查!”

事關嫡子,他不可能敷衍了事。

況且,若當真是她所為,他如此輕拿輕放,恐會越發漲了她的氣焰。

王妃腹中嫡子未得保住。

可府中卻還有旁人身懷有孕。

那人不似王妃,身邊有層層倚仗,若想護那人周全,就容不得付煜有一絲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