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4頁)
只不過,姜韻看著小公子的時間太長了,長到綏枝都察覺到不對勁。
室內似彌漫著一股哀傷,叫綏枝心尖狠狠一跳。
她不安地看向姜韻:“主子?”
姜韻擦去眼角的淚珠,把小公子交給奶嬤嬤,鄭重其事地吩咐:
“照顧好他。”
她神色太認真,讓奶嬤嬤有些分不清她是何意,面面相覷間只得點頭。
等奶嬤嬤將繈褓抱下去後,室內頓時恢復平靜,半晌,在綏枝想說些什麽時,才聽見主子的聲音:
“去請陳良娣來。”
綏枝頓了下,有些不解,可她覷了眼姜韻的臉色,卻什麽都沒問,無聲地服身退下。
與此同時,剛從皇宮走出的付煜臉色冷沉如霜。
跟在他身後的張盛,死死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想起早朝散後,聖上就將殿下叫入了禦書房,可和殿下一起從禦書房出來的,卻還有國公爺。
張盛不知禦書房內發生了什麽,但殿下的臉色,他卻是看得清楚。
素來對國公爺敬重客氣的殿下,今日還是第一次什麽都未說,直接轉身離開。
馬車一路安靜地回到岐王府。
付煜回了前院,他坐在書房中,看著眼前的卷宗,卻半日未翻一頁。
書房中氣氛壓抑不堪。
劉福想送熱茶進去,都被張盛攔下。
劉福稍頓,偷偷壓低聲問:“師父,姜主子可是——”
話音未盡,張盛就打斷了他,似猜到他想問什麽,淡淡覷了他一眼:
“別問,別管。”
張盛平靜地低下頭,可下一句話卻讓劉福險些白了臉色:
“你該知曉自己的身份。”
劉福他沒反駁,也沒辯解,只低眉順眼地:“是,奴才知曉了。”
可他端著托盤的手卻稍用力,骨節處發白。
書房中,付煜疲累地靠在椅背上,他擡手捏了捏眉心。
這次南巡,其實比預計地回來得早了些。
只因聖上忽然患了咳疾,久久未愈,太醫建議,還是回宮靜養較好。
聖上這兩年的日子早就大不如前了。
這一點,付煜看在眼底,旁人同樣看得見。
所有,在離開禦書房後,國公爺說的那句話,才叫他越發氣憤。
國公爺只平靜地拱手說了句:
“殿下該以大局為重。”
付煜眼中閃過一絲諷笑。
大局為重?
就是去父皇面前,哭訴了一番他孫女的委屈,叫他處置了姜韻?
付煜可以不理會國公爺的話,轉身離開,卻不得忽視父皇的吩咐。
聖上對一個女子的性命並不看重,尤其是這個女子還害了他的嫡孫。
簡簡單單一句“賜酒”,就打算揭過此事,畢竟,對他來說,插手晚輩後院的事情,也並不舒坦。
但國公爺是三朝老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他跟前,他不可能不給出一個交代。
在最後的時候,還是貴妃得到消息趕過來,用一句話打消了聖上這個想法。
禦書房中,貴妃擰眉道:
“姜韻那孩子,是從臣妾宮中出去的,臣妾了解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不管會不會,貴妃都得說不會,否則豈不是打了她的臉?
聖上這才想起,姜韻的良娣之位還是他親自封的。
貴妃嘆了口氣,和聖上道:“況且她昨日剛九死一生誕下皇嗣,沒用功勞也有苦勞,怎可這般打殺了她?”
“日後若叫那孩子知道實情,可如何是好?”
國公爺還待說什麽,但貴妃卻打斷了他:
“本宮聽聞昨日王妃回了國公府?”
王妃這般打了付煜的臉,貴妃怎麽可能高興?
本就對王妃不喜的她,心中對王妃的不滿越來越深,導致對國公爺都沒了好臉色。
她道:“這乃皇室家事,國公爺也要插手不成?”
一句反問,生生叫國公爺所有的話皆堵在喉間。
不是他不能反駁,而是他必須要替王妃考慮。
今日強逼,已經惹了殿下和貴妃不喜,若再步步緊逼,怕是只會適得其反,到時王妃回府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國公爺只有這麽一個嫡孫女,自幼就偏疼,難免多替其著想了些。
但有一件事,國公爺卻是寸步不讓:
“如今王妃不能有孕,可王妃膝下卻要有嫡子。”
話音稍頓,國公爺覷了眼付煜,沉聲道:“況且殿下也需要一名嫡子傍身。”
短短一句話,將他的目的,徹底暴露出來。
付煜臉色倏然陰沉下來。
姜韻剛誕下一名男嬰,國公府就提出這般要求,打的什麽主意,再明顯不過。
可即使是貴妃,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因為國公爺說得沒錯,王妃如今已經不能生子了,可付煜卻得有嫡子。
付煜想說什麽,可貴妃卻朝他搖了搖頭。
付煜呼吸輕頓,他裝作沒看見貴妃的動作,第一次在貴妃面前表現出對姜韻的在意,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