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什麽勞甚子臣女?
先帝聖旨, 哪怕她如今是衛府嫡女,也改不了姜韻是岐王良娣的事實。
姜韻聽出他的言下之意,輕懟了句:
“皇上恐是忘了, 先帝封的岐王良娣是當初王爺身邊的婢女姜韻, 和我衛鈺有何關系?”
付煜一噎, 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如今倒是伶牙俐齒!”
就是這時,衛椋派人來尋姜韻, 付煜頓了下,終究是沒有再攔姜韻。
如他所說, 不論她是婢女姜韻,還是衛氏嫡女衛鈺, 她都是他的人。
選秀在即,她貴為衛氏嫡女,不論她心中如何想,都得參加!
只不過,姜韻就是衛鈺,倒是解了他當年心中的困惑。
怪不得衛椋會在他和賢王中, 忽然選擇幫他, 可一直待他不冷不熱。
恐怕衛椋當初幫他,也是心不甘情不願。
半晌, 付煜擡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呼出一口氣,想起姜韻手臂上的疤痕,他有些苦笑。
現在, 倒是他虧欠她良多了。
衛府正院, 衛椋遞了杯熱茶給姜韻, 擰眉問:
“見過他了?”
姜韻身涼, 即使六月烈日也不會用一絲冰。
透著溫熱的杯盞杯姜韻捧在手心中,她臉色平靜,稍頷首:“父親早就知道他在府中?”
“我以為你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姜韻啞聲,半晌沒有說話。
她知道今日恐會遇到付煜,但沒想到打了個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手臂上的疤痕,是她故意落下的。
為的就是給當初那件事一個解釋。
否則,她假死逃脫,必然會是她和付煜心中的一根刺,稍碰,就容易生出隔閡。
就在姜韻怔愣時,一方手帕出現在她眼前,衛椋稍有些薄涼的聲音響起:
“擦擦。”
姜韻臉上有淚痕,明顯方才哭過。
四下無人,六月的天很熱,可衛椋的卻足夠讓人冷靜清醒下來:
“記住你是為何百般籌謀也要回去,若你忘了,最終落得任何下場,皆是你活該。”
姜韻故意在身上留疤那日,衛椋氣得險些將她院子中的奴才皆拖出去亂棍打死。
在他眼裏,當初沒什麽比莫蓉更重要,如今愧疚橫加,便沒什麽會比姜韻更重要。
哪怕皇宮中,還有一位和他血脈相連的外孫。
不過數次之面,衛椋這種人,又能對那位外孫生出多少憐愛來?
終歸倒底,若非姜韻,二皇子在他眼中,什麽都不是!
姜韻接過手帕,將衛椋的話記在心中。
衛椋話雖薄涼,但卻沒有說錯,路都是她自己選的,若她再不長記性,落得什麽結果,都是她活該!
衛椋招手,讓人給姜韻披上披風,他親自將帽檐替姜韻蓋上,他說:
“是我考慮不周,今日風大,先回吧。”
姜韻眉眼早就平靜,聽到這兒,不禁輕蹙細眉:“父親不去給祖母祝壽?”
來了這一趟,衛椋恐怕還沒有去見過衛老夫人。
話音甫落,就聽衛椋輕嗤一聲:
“他們打的什麽主意,我心中清楚,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沒必要繼續留下了。”
衛椋不講理。
姜韻剛回府,衛府就待姜韻這般好,是為甚?
不過是利用姜韻罷了。
衛若茗因姜韻回府,而免了進宮,他女兒倒是要進宮替他衛府謀那榮華富貴,即使,衛椋知曉,這不過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但衛府做得這般明顯,衛椋心中難免有些膈應。
衛椋連膳都未用,就帶著姜韻回府了。
衛尚書得到消息後,正和衛旬在一起,他搖頭:
“他脾氣這麽多年倒是未變過。”
聖上看見姜韻的反應,尚書夫人已經派人告知他了,衛尚書沉思了會兒,問道:
“姜韻進宮,你三叔心中必然不樂意,讓你娘親近日收斂點。”
即使心中因阿若無需進宮而高興,也不必表現出來。
衛旬溫潤頷首。
“秀女畫像可都送入宮中了?”
衛旬知道他想問什麽,點了點頭,衛旬如今在禮部,秀女畫像是他親自交過去的,自然知道姜韻的畫像也在其中。
稍頓,衛旬溫潤的眉眼輕斂,稍壓低了聲音:
“雖說皇上立了皇後,但皇後早就失寵,中宮位同虛設。”
“這次畫像估計會送到賢妃娘娘手中。”
新帝登基後,舊邸後院女子只有陳良娣和李良娣被封為妃位,其中陳良娣為賢妃,李良娣為淑妃。
賢妃和淑妃協助皇後管理後宮,所以這畫像,必然會經過賢妃或淑妃之手。
衛尚書:“不必再多動作了,既然皇上見過她了,其余的事,我們就不必插手了。”
做得越多,就會顯得過於刻意。
依著今日聖上的態度,怕是根本無需他們做什麽,結果就如同他們所願。
皇宮,翊含宮。
翊含宮中住著如今後宮唯二的妃子之一,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