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姜韻的傷看著嚴重, 實際上並未傷筋動骨。

休養近半個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付煜日日皆來陪她用膳,有時夜間也會留宿, 但顧忌著傷口, 並未碰過她。

這日, 素安給姜韻換藥,姜韻對著銅鏡看了半晌, 回頭對臥在榻上的付煜道:

“太醫說臣妾這傷好得差不多了,明日起就可不用藥膏了。”

付煜送了許多凝脂膏進承禧宮, 許是惦記著她手臂上的傷疤,日日盯著她擦藥。

付煜起身, 走到她身後,撫在她脖頸處:

“還疼嗎?”

姜韻斜睨了他一眼:“痂都快落盡了,哪裏還會疼。”

她癟唇,小聲嘀咕:

“哪有皇上想得那般嬌氣!”

這輕輕一瞥,徒余了些風情,讓付煜眸色稍暗, 他眯了眯眸子。

張盛匆匆進來:“皇上, 秦侍郎在禦書房前等著您了!”

前朝的事,姜韻本不該插嘴的, 只今日這秦侍郎這個名字總出現在她耳邊,讓姜韻生了幾分好奇:

“這秦侍郎是何人,怎得日日求見皇上?”

她半倚在付煜肩上,摟著他的手臂, 似不想讓他走的模樣, 那日付煜不顧安危進溫泉救她, 終究讓二者解了隔閡, 姜韻在他面前,越發多了些許小女子的嬌態。

許是姜韻剛進宮時的態度總太冷淡和陌生,現在這般讓付煜好生受用。

付煜攏了攏她的青絲,別到耳後,並未瞞她:

“吏部侍郎,也是秦才人的父親。”

姜韻詫異:“他何時升得侍郎?”

姜韻記得很清楚,杜氏只有杜炳寒一個二品官,而秦才人的父親又在杜晗霜的父親手底下做官,所以,秦才人才會受制於杜晗霜。

可若秦才人的父親是吏部侍郎,官近三品,那杜晗霜的父親又是何職位?

吏部尚書?

姜韻心中搖頭,她記憶中,吏部尚書並非杜氏之人。

提起此事,付煜眉眼情緒淡了些:“吏部侍郎,原是杜氏。”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足夠姜韻理清其中關系了。

杜氏原是吏部侍郎,如今杜府被貶大理寺,秦才人的父親順勢就升了官。

畢竟職位總不能空在那裏。

姜韻坐直了身子,從背後伸手搭在付煜的肩上,輕輕按捏著,細聲軟糯地問:

“前朝還在因為杜府一事鬧騰嗎?”

倒不是因杜府,而是禁軍統領一事,當初杜炳寒身居高位,和他有牽連的人不少,其中利益牽扯豈是一兩句話就可說得清的?

有人想救杜炳寒,有人想要禁軍統領一職,是以,近日朝中吵得不可開交。

姜韻咬唇,小聲:

“皇上會放過杜府嗎?”

“說什麽胡話?”付煜垂眸看她,輕斥了一句。

禁軍統領一職,素來都是聖上心腹所當,若不然,誰敢放心?

畢竟禁軍可是近身保護聖上身家性命的。

禁軍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否則,那些世家子弟為何總想進禁軍?

杜炳寒在他這裏,已經徹底失去了信任,自然不會讓他重回禁軍統領一職。

知曉了他的態度,姜韻小聲地哼唧了聲,她才放開付煜,小聲地說:

“那臣妾不耽誤皇上正事了,別讓秦侍郎久等了。”

付煜擰眉。

有些不想走。

倒不是什麽留戀溫柔鄉,而是對秦侍郎有些厭煩。

秦侍郎和杜府之前可是相交甚篤,如今杜府落馬,他卻是反踩最狠的人,這種人,付煜不喜,可吏部中無人可用,他只能讓秦氏暫居侍郎一職。

好在秦侍郎的確有真才實學,哪怕性情不討喜,公務上卻不落一絲錯處。

但付煜任性不得,他起身,看了眼舒適躺在榻上的女子,忽然心中有些不得勁。

付煜眯眸道:“起來。”

姜韻微愣,有些摸不清他在想什麽:

“皇上要讓臣妾送您?”

“陪朕一同去。”

姜韻錯愕,她覷了付煜一眼,雖顧著身份沒說出口,但那眼神近乎明晃晃地在問“皇上是不是沒睡醒”?

禦書房中,秦侍郎還在候著呢!

這是朝事!

後宮不得幹政,前朝本就對她不滿,她若真跟著去了,明日朝堂不得翻了天了?

姜韻搖頭:“臣妾還想多活些時日。”

付煜一噎,沒好氣道:

“禦書房後水榭涼亭,你就在那等著!”

她越是推脫,付煜越是見不得她這麽舒服在宮中躺著,索性不和她多說,彎腰直接將人拉起。

姜韻被生生地拽起身,一肚子話皆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整個人懵懵的,任由素安替她穿鞋。

憋了半晌,直到進了鑾杖,姜韻才憋出一句:

“皇上就是見不得臣妾好!”

佳人在側,付煜心情不錯,也不在乎她那兩句呸話。

付煜說到做到,竟真的讓人在禦書房後的水榭涼亭處停了鑾杖,讓姜韻在這兒候著,付煜將張盛直接留下,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