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2/3頁)

不等她說話,忽然從外面傳來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

“郭嬪也想要?”

輕柔中透著虛弱,暈著冷淡,偏生軟糯似雲,在後宮,會這麽說話的只有一個人。

眾人一驚。

珠簾被掀開,姜韻被扶著走進來,她手撚帕子,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她擡眸,不緊不慢地睨在郭嬪身上。

郭嬪不動聲色地捏緊手帕,她從容地站起來服身行禮:

“給晗妃娘娘請安,不怕娘娘笑話,皇上對娘娘這般寵愛,嬪妾自是打心底羨慕的。”

一字未言想要,卻句句告訴別人,她就是想要。

謙遜又傲氣。

姜韻坐到位置上,勾了下唇: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郭嬪的變化,讓本宮有些移不開眼。”

郭嬪垂眸,似羞澀:“娘娘謬贊。”

想比較旁人對姜韻出現的驚訝,洛瑜就純粹多了,她頗有些興奮,探過頭去和姜韻竊竊私語:

“娘娘今日出門,可是身子大好了?”

這滿後宮的人都盼著她早些死,只有這一人,在看見她時,就滿眼歡喜。

生機勃勃,盎然趣味。

沒有人知道,姜韻每次都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去看洛瑜的,她忍不住彎眸輕笑,她細聲地說:“該好了。”

她說該。

可洛瑜沒聽出差別,只驚喜地彎了彎眸:“娘娘好的正是時候,過幾日就是臘八,娘娘體弱,皇上定舍不得娘娘去祭祖,倒是嬪妾也不去,陪娘娘在宮中說話。”

“知你愛鬧,本宮特意央著皇上,今日西宮馬場會備好小馬駒,到時,你可好生玩上一番。”

洛瑜眼睛都是亮的:“我就知娘娘疼我。”

許是皇後不想看見姜韻,今日請安散得格外早,太後年齡大了,早幾日受涼,就免了眾人的請安。

眾人一出坤寧宮,就見晗妃和洛貴嬪朝西宮方向走去。

有知情的,就說了:“我今日來請安時,聽說馬場那邊特意備了小馬駒,似乎今日有貴人要過去。”

如今再看,這貴人指的是誰,不就明擺著的嗎?

容貴人被晗妃打臉,對晗妃和洛貴嬪心有不滿,嫉妒道:

“馬場常有禁軍出入,皇上當真寵愛晗妃,連這種要求都隨著晗妃。”

禁軍也是外男,往日禁軍甚少出入後宮,即使不慎撞上,禁軍都得小心翼翼避開,後妃不可和外男接觸,這可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曾在禦書房後放風箏的溫寶林,在七巧節後,也頗得恩寵,如今早就成了溫美人,她覷了容貴人一眼,輕聲地說:

“皇上寵愛晗妃娘娘,眾所周知,不過,如今嬪妾倒是羨慕起洛貴嬪了。”

眾人一愣,遂頓,就反應過來溫美人話中是何意。

晗妃的身子擺在那裏,平日裏恐怕走幾步都會喘,怎麽可能去騎馬?

特意求了這個恩典,為的是誰,還要多說?

眾人唏噓而散。

“趨炎附勢的狗東西!”

溫美人一頓,擡頭,就見容貴人在冷哼呸罵,也不看任何人,不知在罵誰。

溫美人無語凝噎。

須臾,她眉眼不擡,輕飄飄地道了句:

“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她舔著臉巴結皇後就行,旁人替晗妃說一句話就不行?

天下間有這樣的道理?

溫美人無語地撇了撇嘴,說完直接轉身離開,氣得容貴人瞪大了眸子,偏生尋不到話來反駁,氣得跺了跺腳。

郭嬪裹著鬥篷,朝玲玉軒不緊不慢地走著,她也看見了姜韻去的方向。

郭嬪抿唇,對秀琴說:

“我以前總想不明白,明知不可為,為何余氏和淑妃都還會不要命地去害她。”

秀琴不解地擡頭。

郭嬪沖她一笑:

“可我現在卻懂了。”

姜韻當然不知,這後宮還有這麽多人在意她,知道了,恐怕也會覺得無所謂。

她們到的時候,馬場一切都準備好了。

容貴人說的情況根本不存在,因為馬場中清了場,除了伺候的宮人,就只有姜韻和洛瑜兩個人。

臘月中,紅梅開得艷麗。

幾枝紅梅探出頭,掛在馬場的欄杆邊緣,那處擺好了糕點熱茶,馬場的管事走過來,行禮之後:

“晗妃娘娘,皇上特意吩咐,讓奴才盯著點晗妃娘娘,不許娘娘碰馬,還請晗妃娘娘到備好的椅子處歇著。”

管事的訕笑。

皇上的原話是,不許晗妃跟著胡鬧。

但這話,皇上可以說,他卻不行。

姜韻早就料到了這結果,也不作掙紮,頷首點頭。

洛瑜捂唇偷笑,在去選馬時,她湊到姜韻耳邊,忽然小聲說了句話:

“前些日子,家裏傳信來,前朝近日以皇上子嗣不豐為由,請皇上以大局為重。”

什麽叫以大局為重?

不要獨寵一人,讓皇室開枝散葉。

姜韻稍頓,她不著痕跡地眯眸,似懨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