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登台

一場驚天的刺殺落下了帷幕,本是招待燕使的王宮中充斥著血腥。

兩名刺客刺秦的行動以失敗而告終。

而隨之而來,便是秦廷自上而下的震怒。

在秦廷之中,其實一直有著讓燕國內附的聲音。可是隨著這場刺殺,這樣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

或者說,原先支持燕國內附的朝臣,如今都在第一時間改口,態度強硬的甚至比那些動輒喊打喊殺的秦軍將校都要過分。

某種程度上說,隨著這場刺殺,滅燕已經成了秦國的政治正確。

“昌平君!”

秦宮門口,內侍正在清理著血跡。昌平君剛出了殿門口,就被人叫住了。

昌平君回首一看,正見趙高緩緩走來。

“中車府令喚老夫何事?”

趙高本是陰郁的臉色,此刻很差。與冀望谷的頂尖高手秦舞陽交手,即使占著場地的優勢,可趙高依舊受了很重的傷。

趙高的聲音聽起來,都顯得有些嘶啞。

“這些賊人膽大妄為,竟敢行刺王上,實在可恨!只是,這秦舞陽雖然是燕國的使者,卻是墨家中人。君上以為,這背後會與墨家有關系麽?”

“秦舞陽早就被墨家巨子逐出了墨家,天下皆知,又怎會與墨家有關系?”

昌平君看也沒有看趙高,揮了揮袖子,便離開了這裏。

趙高看著遠去的昌平君,暗罵了一聲。

老狐狸!

只是,心中的情緒起伏,牽動傷勢,趙高的不滿,化為了一陣咳嗽之聲。

“咳咳咳……”

夕陽西下,回到了府邸中的昌平君,仍舊難掩心中的驚慌,一靜下來,手不斷地顫抖著。

“大兄!”

昌文君隨後而至,想要說什麽,卻被昌平君伸手制止了。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可當荊軻進入秦宮之後,那把殘虹劍指向秦王時,那股兇戾之氣,屠龍之意,卻讓人心中震怖,至今猶不得自安。

良久,氣息平穩之後,昌文君才緩緩開口。

“青龍計劃必須啟動了!”

“我明白!”

……

妃雪閣。

燕使刺秦的消息還未傳到燕國,而現在,整座城依舊處在往日的平和之中。

富商巨賈,達官貴人,聚集在妃雪閣中,只為等待絕世舞姬的傾城一舞。

飛雪玉花台上,伴隨著燕地最為傑出的樂師高漸離的音樂聲,雪女的蕭聲響動。

《陽春》《白雪》相和,曲動人心。

伴隨著曲聲將近,帷幕輕舒,台上玉人開始翩翩舞動。

舞姿翩躚,一時間,無論是門前的販夫走卒,還是閣樓中的富商貴族,都被雪女的舞姿所吸引,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

可不知何時,那門前停留的人一個都不剩。便在舞曲已罷,從門外傳來了有些不合時宜的拍掌聲。

“是誰在打擾本將軍的雅興?”

燕國的大將軍晏懿喝了很多酒,面紅耳赤的,此時很不爽。

可當大門打開,十六個眾仆從擡著巨大的轎子從大門進入了妃雪閣中。

只看了一眼,那本是張狂的大將軍晏懿一下子就醒了。他趕忙站了起來,小跑了過去,跪倒在轎前,磕頭謝罪。

“屬下……屬下不知雁春君駕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只是,雁春君顯然沒有理會晏懿的意思,一雙眼睛只盯著舞台之上的雪女。

雁春君素聞雪女之名,可今日一見,才知道,名不虛傳。

從青銅皿中倒了一杯猩紅的酒水,雁春君喝了一口。之後,他又往裏倒了一杯。

“此酒名曰廣寒,乃是采西域異果釀制而成。本君今日,特請雪女姑娘喝上一杯。”

一旁,一眾人小聲嘀咕著。

“這是什麽意思?”

“雁春君的規矩,喝了他的酒,就是他的人了。”

“那雪女姑娘……”

在旁看熱鬧的趙爽忍不住一笑。這個雁春君真是空手套白狼的典範啊,就喝杯酒,就想要搶人。

要知道,像是雪女這個級別的舞姬,身價何止千金?

卻見雪女站在高台之上,看著端來的酒水,輕輕一揮手,將之倒在了飛雪玉花台周圍的水池中。

“如此美酒,豈能讓雪女一個小女子一人獨享?能登上飛雪玉花台,乃是舞者的榮幸。就以此酒,感謝雁春君與諸位客人的眷顧。”

雁春君看著台上那個不識擡舉的女子,手一緊,心中更是癢癢的。

“聽聞雪女姑娘的淩波飛燕,超凡脫俗。不知本君今日可否一觀?”

“承蒙雁春君厚愛,只是雪女曾發誓,此生絕不再人前跳這一支舞。如違誓言,必見血光。”

“呵呵……有趣!不在人前跳這支舞,倒也好辦。本君欲請雪女姑娘往府上一行,專為本君一舞,還請雪女姑娘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