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西弗，你終於長大了

包括馬爾福在內，沒有一個人會認為，他有機會殺掉鄧布利多與史塔克。

不論用任何的手段。

這是最絕望的地方，一個人去做一件結局注定的事情。

鄧布利多很理解這種情緒。

當年，他就是抱著這種心情，站出來去和格林德沃決鬥。

他當時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勝利的希望，他已經做好同歸於盡的準備。

但結果大家都知道，他贏了，而格林德沃被關押在了紐蒙迦德。

鄧布利多摸了摸鼻子。

他曾經兩次被打斷鼻梁。

第一次是在阿利安娜的葬禮上，被阿不福斯打的；第二次就是那場決鬥中，格林德沃做的。

鄧布利多走神了片刻，晃過神來道：

“總之，這個男孩像湯姆一樣被明確地判了死刑，只有我們能救他。”

短暫的沉默。

斯內普盯著鄧布利多道：“你想怎麽救德拉科？”

“首先，你需要弄清他想幹什麽。”鄧布利多認真道：

“一個驚慌失措的少年，不僅對他自己危險，對別人也很危險。

向他提供幫助和指導，他應該會接受，他一向喜歡你……”

“他父親被抓之後，他就不那麽喜歡我了。”斯內普搖搖頭。

“德拉科怨我，認為我奪走了盧修斯的位置。他還責備我，沒有替他父親說話。”

“沒關系，試試吧，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嘆息一聲。

“那個男孩殺不死我與威廉，我們也不能讓他的任何計劃，產生意外的犧牲品。

如果你不行，我會讓威廉再去接觸他，德拉科其實一直對他抱有一種異樣的崇拜。

當然啦，如果要把他從伏地魔的暴怒中解救出來，最終只有一個辦法。”

斯內普揚起眉毛，用諷刺的口吻問道：“你打算讓他把你殺死？”

“死亡不過是另一條路，我們都必須要走的路。”鄧布利多微微一笑。

他並不在意死亡，或者說自己的死亡。

他甚至能夠很平靜的思考自己的墓志銘，以及……墓地。

事實上，他等待那一天已經很久了。

但校長還是搖搖頭，輕聲道：

“不過並不是現在，我的最終時刻，還沒有來呢。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

比如，我得親眼看到湯姆死亡。”

斯內普沒有搞懂鄧布利多的意思，沉默良久後，他突然想起那個夜晚：

在得知伏地魔將預言，確定在莉莉身上後，他便獨自離開了伏地魔，找到鄧布利多，跪求對方救救莉莉。

然後……他成為了鄧布利多的雙面間諜。

“你是希望我把德拉科變成我們的人？”斯內普有些遲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校長？”

“玩笑？西弗勒斯，那個男孩的靈魂還沒被完全糟蹋呢。”鄧布利多雙手五指合攏，用一種很嚴肅的口吻道：

“我們是老師，有責任去引導年輕人。以防他們走上……不歸路，變得支離破碎，自暴自棄。”

“我不能讓德拉科，因為湯姆的逼迫，靈魂四分五裂，被徹底的玷汙。

他還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在當了那麽些年老師，在經歷了兩任黑魔王後，鄧布利多回過神來，終於發現：

一個好老師耐心的引導是很重要的。

就比如……面前這個男人。

斯內普沉默良久。

他本來想習慣性嘲笑鄧布利多還是那麽天真，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變成：

“是啊，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不，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打斷了斯內普的話，他盯著眼前這個陪伴了自己十五年的巫師，認真道：

“你的靈魂，從來不需要別人拯救，你早已自救，且是那麽的高尚。

起碼比卑鄙的我，要高尚的多。”

他伸出手，拍了拍這個被“懊悔”和“愧疚”糾纏了一輩子的男人的肩膀，真誠道：

“我想莉莉如果現在還活著，看到現在的你，一定會很高興地告訴你：

西弗，你終於長大了。”

中年男人聽到老人的話並沒有喜悅。

只是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默默低下頭，擡起手臂，擦拭淚水。

既是為當年的他，也為現在的他。

既是為當年的她，也為死亡的她。

……

……

清晨，

威廉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去禮堂吃早飯。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就聽見流言紛飛。

作為流言的沃土，霍格沃茨總會傳出各種沒有十年腦血栓，都無法理解的奇葩流言。

這一點倒是很符合這個學校的氣質。

威廉本來一直以為是雙胞胎和李在背後散布的，沒想到三人畢業了，流言這種東西，還是繼續繁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