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兩位黑魔王

房間的中央，燃著一堆篝火，木柴發出噼裏啪啦的炸裂聲。

搖曳的火光，照亮了伏地魔那張冷若冰霜的毀容臉。

明明還是夏天，他卻有些冷，裹緊了小黑袍，又將常年赤裸的雙腳，放在火焰上方烘烤。

原本就逼仄、封閉的房間，立即散發著一股怪異的味道。

伏地魔的影子，被火光拉得拉長，投影在長長的桌子上。

一群食死徒坐在長桌兩側，都被那巨大的陰影所籠罩。

沒人敢說話，只是低著頭顱，仿若啞巴。

似乎只要低頭，就不會被黑魔王點名。像極了課堂上，老師準備提問的場面。

也有做小動作的，比如蟲尾巴……

他鬼鬼祟祟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啃食著他的長指甲，似乎在做美甲修復。

金發大塊頭羅爾，用他那粗壯的手指，偷偷堵住鼻孔，卻挖出一堆膠體物質，然後送入嘴中。

他還給了一旁的諾特一個眼神，似乎在邀請他，也嘗一嘗鹹淡。

大概是被羅爾這種變態行為嚇到了，諾特挪了挪屁股，繼續扮演抑郁症患者。

眾生百態……但整體來說，食死徒情緒低落，已經開始用各種怪異行為，來發泄這種不安。

要知道，去年黑魔王剛剛宣戰時，食死徒們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甚至囂張喊出來：

三個月攻占魔法部，五個月消滅鳳凰社，六月揮師越過英吉利海峽，用三十七天時間，在法國人民投降前，占領巴黎。

最後於冬天，一路打到莫斯科，將那群老毛子，都掛在路燈上。

當時如何猖狂，此時就多麽氣勢低迷。

甚至，不少人開始謀劃著跑路，防止戰敗後，被魔法部反攻倒算。

只能說，上一次的戰役失利，對整個食死徒集團，都是一種重大打擊。

大家也清醒意識到：雙方差距太大。

第一次巫師戰爭，可以僵持十年，這次大概會……速敗。

與第一次巫師戰爭相比，鄧布利多還是那個鄧布利多，甚至因為年齡，比多年還弱了不少。

伏地魔則更強了。

可戰局卻越發糜爛。

究其原因，鳳凰社整合了魔法部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橫空出世了一個史塔克。

他打破了這種兩大勢力角逐的天平。

即便伏地魔能與鄧布利多極限一換一，但對面還多一人。

這種級別的強大巫師，如果沒人牽制，一旦放入戰場，足以瞬間改變戰局。

伏地魔坐在那兒，兩只蒼白的手握著紫衫木魔杖，觀察著眾人的表情。

他微微嘆了口氣。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所以，他在等人，等一個足以凝聚人心，改變戰勢不利的巫師出現。

也不能就這麽冷場，他環顧一圈，突然高聲道：

“德拉科……德拉科呢？他怎麽沒有來開會，親愛的納西莎？！”

納西莎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她戰戰兢兢地擡起頭，眼睛深陷，裏面滿是驚恐，再也沒有往日的優雅。

女人瞪著眼睛，謙卑地說道：

“德拉科此時在忠誠地執行您的任務，主人。”

“任務？”伏地魔卷起嘴唇，呵呵笑起來。

“現在是八月，距離霍格沃茨開學，還有一段時間。我的任務可不是現在能執行的。”

伏地魔布置的任務，是要求德拉科殺死鄧布利多與史塔克。

他在霍格沃茨都完不成，出了學校，更沒有機會接近兩人。

伏地魔向前伸出腦袋，冷眼問道：

“不會是不敢來了吧？馬爾福家族一向膽怯。”

桌子周圍爆發出一片譏笑聲。許多人探身向前，互相交換著愉快的目光，有幾個還用拳頭擂起了桌子。

“不……”納西莎趕忙擺手，尖聲道：

“主人，德拉科發現了波特的蹤跡，他最近經常去對角巷，沒準……能抓住他。”

納西莎說這話時，忍不住低下頭……她自己都不信。

卻不知道兒子，為什麽這麽自信，敢這麽讓她這樣與黑魔王解釋。

伏地魔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比誰都清楚，鄧布利多對那個男孩的保護有多好。

沒準，這就是一個陷阱，故意誘惑他派食死徒襲擊，然後反埋伏一波。

神秘事務司之戰，不就是這樣被坑的？

伏地魔吃過虧，早已經穩健了。

至於德拉科……他的本意，是懲罰盧修斯的失敗，逼他兒子去送死。

沒指望德拉科能成功做出什麽大事。

既然他想抓波特，去就是了。能抓住最好，抓不住……死便死了。

“希望他能成功吧。”伏地魔嘴角勾起，略帶嘲諷地笑了笑。

納西莎還想說什麽，門被敲響了。

“進來。”伏地魔頭也不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