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場的誰也沒想到衛連濤會越過其他七個人獨獨對謝平戈放狠話，更沒想到謝平戈居然直接回了。

有幾人有點不高興，可是回想剛才自己在鏡子裏看到的其他人的表現，他們又覺得，好像……確實……衛連濤這話倒也沒錯。

賀默沒有不滿，也沒有憤懣，他看著撂完狠話直接開始重新練習的兩人，突然有些走神。

說起來……摘面具之前，根本沒有人把衛連濤和謝平戈聯系到一起。

那個時候衛連濤是眾所周知的有顏值有實力的大熱選手，謝平戈是一個輕易便能引起觀眾偏見的小公司的普通……路人。

然後他摘下面具，他就瞬間擁有了和所有選手比拼人氣的資本。

但這並不是他被衛連濤放在眼裏的理由，他被衛連濤放在眼裏，純粹是因為他第一次公演的舞台表現力，以及今天他們自己進行的主題曲考核裏，謝平戈那奪人眼球的魅力。

這一切和外在因素無關，僅僅是靠謝平戈自己。

賀默知道他對舞台遠遠沒有自己那麽熱愛，謝平戈也跟他說過最開始只是想找個工作而已，但他真的……從來沒有敷衍和退縮過。

無論是練習跳舞，還是練習唱歌，他都堅定而無畏，這份情感貫穿在他的表演裏，讓他本就水平不低的表演更加的動人。

他都這樣，自己又有什麽好怕的呢？自己那麽喜歡舞台，為什麽要因為可能不受觀眾歡迎的性格，可能不受觀眾歡迎的顏值怯懦？

想通這一點，賀默的情緒倏然開朗了，一直綁在他身上的枷鎖也隨之消失。

謝平戈剛好通過鏡子看到了他眼神的變化，突然笑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賀默編舞跳舞那麽好為什麽不自信，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想開，但是……挺好的。

他惡心趙創，不僅是因為對方陰魂不散，更因為對方踐踏了這些人的夢想。

那種他雖然不明白，雖然看起來有點幼稚，但依然打動他的夢想。

也不知道那家夥認命了沒，還是又在偷偷摸摸使什麽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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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創當然不可能認命，他一開始只是被謝平戈嚇到，加上凍了一個晚上昏昏沉沉，這才沒有和節目組說什麽，等到病好緩過神來，這才和節目組嚴正抗議。

節目組查了監控，和他一起上三樓的確實是謝平戈沒錯，但除了謝平戈，在他們之前有兩個選手上了三樓，而在謝平戈離開三樓沒多久，那兩個選手也偷偷摸摸地下來了。

從時間上看，那兩個選手應該知道什麽，可他們沒有找工作人員只是自己溜走，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節目組心裏大概有了數，以防萬一還是找那兩個選手確認了一下，他們猜到會有這麽一天，倒也沒有隱瞞，把自己聽到的都說了。

“也不是我們想隱瞞，”兩人的表情非常誠懇，“實在趙創老師的言論太氣人了！你們聽聽他說的什麽話，他說節目組會配合他打壓有實力的選手，僅僅是因為對方不接受潛規則，你們說，這不是汙蔑節目組是什麽？”

兩人說話的時候，臉上是恰當好處的義憤填膺：“節目組能做這種事嗎？那當然不能啊！所以我們覺得這種汙蔑節目組、侮辱大家夢想的人，受點教訓也好，就沒管了。”

選手年紀都不大，基本都還處在少年人一腔熱忱年紀。謝平戈固然很可能占一個出道位，固然很可能影響到他們，但非偶像賽道本來就有1-3個出道位啊！與其給那些實力不如他們的人，還不如給謝平戈呢！好歹他的舞台是真的好，他這個人也是真的拼命，輸給他他們服氣。

更何況謝平戈說的話，結結實實地紮進了他們的心裏。公平、夢想、舞台、自己……他們承認，在黑暗中聽到這些詞，他們感覺血液和生命都燃燒了起來。

盡管節目組一開始就沒打算處理謝平戈，但意識到這兩個人對謝平戈明裏暗裏的維護，他們還是愣了一下。

他們是知道謝平戈和這兩個人幾乎沒有交集的，他們也知道謝平戈確實沒有後台，那麽謝平戈能有這個待遇，就純粹是因為人格魅力了。

人格魅力啊……造星最重要的一個詞。

“明天就播一公了吧？”等兩人走後，節目組幾個高層沉默了好半天，才有一個人開口說道，“如果謝平戈觀眾緣一般，那我們就活活稀泥，禁止謝平戈參與二公前的才藝拉票環節，也禁止趙創再單獨接觸選手。”

雖然這個結果算是各打了五十大板，但在謝平戈沒有背景、趙創圈內人脈廣的情況下，已經算是明晃晃的偏袒了。

其他人默許了這個決定，也有人問道：“那如果謝平戈觀眾緣很好呢？”

“那就把趙創祭天吧，”節目組總導演蓋棺定論道，“我們請他來，是讓他當導師的，不是讓他來亂搞的。我們對外宣傳的是公平，集團和瀾風合作，瀾風對我們的要求也是公平。為了趙創那種人，毀掉節目，影響集團和瀾風的合作，埋沒謝平戈那樣的選手，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