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四位主要角色分屬三個陣營,年齡也分了兩個階段。

第一個陣營的是男一號和男三號,他們是普通人類,有著普通的人類年紀,一人十八歲,另一人二十二歲。他們出生於一個清貧的小國,小國對神祇異常虔誠,而神祇也保佑他們遠離了天災,但是卻沒有保佑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

第二個陣營的是女一號,她是大門派出身,但也是普通的人類年紀,今年剛過二十。她和師父看過繁華的大千世界,以致於他們看到這個清貧的小國的時候感覺非常的不可思議——這個小國好像被遺忘了,它落在時間和世間的罅隙裏,獨自運轉著。

她的師父找到國王提起了外面,國王神色淡淡地逐了客。那位師父不死心,到處宣揚外面的繁華,宣揚哪怕是大門派也已經很久沒有人飛升了,要麽他們崇拜的神是假的,要麽原有的神別有私心。

小國裏絕大部分的人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除了兩位年輕人。他們也沒有馬上相信這件事,而是跟著兩人偷偷溜了出去,然後他們就被外面的繁華給震住了。

那位師父對有人能夠醒悟非常欣慰,問他們有什麽打算,他們說他們在祭壇的鼎上見過一幅圖,圖上描繪的應該就是神祇的居所。

他們想去找到神,問對方他們做錯了什麽。

然後一行四人就上路了。

他們跋山涉水,到了神山腳下,剛一進山,就遇到了男二號,也開始了這部作品的第一場打戲。

男二號毫無疑問屬於第三個陣營,和他那看起來才二十歲的外貌不同,他已經活了上千年。

他的眼神是冷的,心也是冷的,見到四人,也沒問他們的來意,直接下了逐客令。

四人當然不肯答應。出身小國的兩人找他理論,他不耐煩地動了手,被那位師父擋下。

只這一擊,後者就重傷倒地。剩下的三人年紀不大,看到這場景如何忍得住,於是女一號留下來救師父,另外兩人齊刷刷動了手。

他們當然不是白衣人的對手,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可那位師父看著看著,表情卻從垂死的悲涼,變成了錯愕。

“那個人要死了。”再一次把兩人一人踹到樹幹上,一人掃到硬地上之後,白衣人冷冰冰地開了口。

兩人顧不上別的,跑回去看,果不其然,對方正揪著徒弟的衣袖,拼命想說些什麽。

“我……了,你們……不要……回去……”他拼命想說清楚,不斷湧出的血沫卻讓他根本說不清楚。

他看向白衣人的方向,伸出手,對方卻看都沒有看他,就像出現的時候那樣,突兀地消失了。

那位師父的眼神越來越絕望,尤其是三人和他保證一定會為他討個公道的時候,他的眼睛瞪得很大。

最終,他帶著無盡的絕望與後悔,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這四個人雖然陣營不同,但他們都出身於同一個仙俠背景下的世界,那麽他們的打戲,整體風格都應該圍繞“飄逸”來塑造。

其中梁烽和吳望山的打戲偏野性,沈倩的打戲偏仙氣,謝平戈的打戲偏神性,這是穆巡給他們的定調。

謝平戈對這個定調其實沒什麽意見,這完全符合人物,但是,對他的具體指導很有意見,尤其是第二天正式開始指導之後。

根據穆巡的指導,這戲拍出來確實好看,人物也確實更像個神,但……這個角色不僅是這樣的。

“他是神,但他也是無情的兵刃。如果只從穆指導定下來的這段打戲看,觀眾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反派,也根本感覺不到對方身上的冰冷,”謝平戈認真地和路翰林溝通著,“除此之外,梁烽和吳望山的打戲也有點問題。正如穆指導定性的那樣,他們兩個的打鬥經驗是和野獸魔獸搏殺得來的,野獸魔獸比他們強,他們搏殺的時候肯定是對著獸類的致命之處去的。那麽,在和我打的時候,他們應該也是這樣。”

針對這點,路翰林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替穆巡說句話的:“雖然不是真刀真槍,但這些東西碰到你的致命處不是鬧著玩的……”

謝平戈平靜地反駁:“但是不可能碰到的。”

“你怎麽能保證一定不會碰到?”聽到這裏,穆巡終於忍不住了,“出了事誰負這個責任?你嗎?還是劇組?”

謝平戈不想和他爭這個,穆巡也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我不明白這個真實不真實有什麽關系,人真的被鯊魚追的時候反應最真實,可演員演戲會真的讓他們被鯊魚追嗎?電影也好,電視劇也好,都是一個藝術作品,要呈現的是最後的藝術表達與藝術效果,而不是其他。”

“可打戲會影響最後的藝術表達與藝術效果,”謝平戈依然不同意他的觀點,“我研究過很多的作品,這些作品裏都有很長篇幅的打戲,但和細膩的能表達很多東西的文戲不同,這些作品裏的打戲,都只為感官服務。為什麽打戲不能也融入其他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