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劇組的休息室是未來的遊客中心,這裏規劃的容納量很大,即使劇組人員加設備待在一起,也不至於多擁擠。

然而擁擠是不擁擠,但這裏的氣氛……卻不怎麽好。

因為雨勢太大,剛才穆巡的話並沒有直接落進三個人的耳朵裏,可架不住有人在旁邊,聽了會“傳達”啊!

這一番傳達之下,劇組裏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路翰林喊停的理由,整個休息室的氣氛便陷入了微妙的僵硬之中。

路翰林對其他人的“眉來眼去”視而不見,他見四人都已經換好衣服,便喊了他們和穆巡到旁邊的小會議室開會。

他沒有和稀泥,見最後一個進來的人把門關上,便開門進山地說道:“你們應該已經猜到我喊你們進來的理由了吧?對此我暫時不發表我的意見,只想先聽聽你們的看法。阿巡,你先把你的想法說清楚,以免出現誤會。”

穆巡找了張椅子坐下,直白地說道:“我還是覺得謝平戈得改變他打戲的處理方式,他現在的處理方式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根據劇本,後期梁烽和吳望山兩個人的水平是不斷接近謝平戈的吧?尤其是吳望山那個角色,連氣質都在不斷接近。以現在他們三個的水平差距,後期劇本根本沒辦法拍。”

雖然自己多少也有這種感覺,可這話被人說出來,梁烽二人的臉上還是有點掛不住。

不過他們也沒反駁,只是沉默地坐在那裏,等下一個人開口。

下一個開口的是謝平戈。

他看了蔫頭耷腦的三人一眼,平靜地開了口:“我並不這麽覺得。”

謝平戈一出聲,三人都擡起了頭。

雖然表面上四人年紀差不多,可因為謝平戈對打戲的演繹太遊刃有余了,還時不時對他們的打戲進行指導,加上三人拍戲的時候,謝平戈審視他們的表情,和白衣人通過水鏡審視主角團的表情實在太過相似,所以他們對謝平戈的定位,其實是有點復雜的。

不過因為拍戲和圍觀拍戲之外的時間謝平戈並不像白衣人那般拒人於千裏之外,加上見過謝平戈和謝明睿打電話的時候的樣子,所以大部分時候,三人和謝平戈的相處和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也只有在這種涉及到認同度的時候,他們對謝平戈,才會不自覺流露出一種……類似於對前輩的心態。

謝平戈對這種眼神習以為常,並沒有多想,繼續說道:“這個故事,就是一個‘弑神’的故事,他們演繹的本就是三個‘弑神’的角色,從心態上越過白衣人給他們的施壓,本身就是‘弑神’的一環吧?拋開打戲部分,以他們的能力,他們應該可以完成這個演繹才對。”

謝平戈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三人就愣住了,繼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對啊,他們本來不就是演這麽一個角色嗎?如果連其他演員給的壓力都突破不了,他們演繹的角色有什麽說服力?

想到這裏,一直壓在三人身上的迷茫瞬間消失了。既然是本來的任務,那就不用想了,他們必須得完成。

路翰林終於笑了起來,他贊許地看了謝平戈一眼,而後看向了穆巡:“這就是為什麽我剛才想繼續拍的原因。突破困境、突破壓力,這是他們演繹角色的過程裏必須突破的。”

穆巡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這點是他的失誤,可是……

“文戲我不懂,可是打戲,就像我剛才說的,他們有可能做到這種‘突破’嗎?”

謝平戈沒有替他們回答,而是看向了三人。

三人都是非常厲害的年輕演員,脫離了低迷的情緒之後,他們的大腦也逐漸清醒了過來。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由梁烽先說話:“我承認剛才的環境裏我和平戈的差距太大,但這壓力並不全是平戈給的,還有沒有表現好的自己給的。”

沈倩也點頭:“是這個道理。雨太大了,完全把我們淋懵了。如果只是在這種環境下演我們習慣的、只需要悲傷情緒的文戲還好,可要在這種環境下維持緊繃的狀態拍打戲……這個不太以我的意志為轉移。”

吳望山提出的意見更直白一點:“主要還是我們的身體素質不太行。這個故事講的是‘弑神’,我們也在‘弑神’,表面上看,最後也成功‘弑神’了,但事實上,這場‘弑神’是失敗的,‘神’並不完全是死在我們手上的。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並不需要超越平戈,尤其是武力值方面。因此,只要我們能提升身體素質,客服惡劣環境,那麽,後續的問題,都是可以通過訓練來解決的。畢竟我們不是真的要打贏平戈,只是我們的角色在拍攝出來的作品裏戰勝白衣人,這就夠了。”

路翰林欣慰地頷首:“沒錯,是這個理。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麽讓你們客服惡劣的環境,完成這一部分戲份的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