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2/3頁)
時故聽得有些煩,默默往外走去。
他方才領了自己的號,距離他上台,應當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於是他決定先找個清凈之地,不再聽這些無聊的言論。
其實因為眾人都忙著觀戰的緣故,出了演武場,就幾乎沒有幾個人了,奈何時故還是嫌不舒坦,徑直走向了半山腰,直到荒無人煙,一片寂靜,他才微微地舒了口氣。
終於,徹底沒有了議論的聲音。
不知怎的,以前聽到別人嘲諷郁詹的時候,他雖然也會胡思亂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卻也沒有太多別的感覺。
可現在,聽著卻感覺有些刺耳。
怎麽會這樣?
他有些迷茫,但是卻想不通原因。
算了。
想不通便不想,大部分時候,時故都不會為難自己。
找了個陰涼位置,時故就地坐下,又一次開始了自己的每日必備——發呆。
可惜,總有些人,喜歡幹擾旁人的清凈。
“你就是郁詹現在的師父?”
這是一個略有些囂張的聲音。
時故皺眉,擡頭看去。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金白色的乾天宗弟子服飾的人,一張勉強算得上能看的臉寫滿傲慢,見時故擡頭,當即眼睛一眯,從頭到腳,從上到下,像是在看一盤菜似的,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時故。
時故沉默,並沒有回答這個人的問題。
他記得這人,是那日試圖挑戰郁詹的乾天宗親傳弟子,同時也是郁詹的前任師兄,叫唐宏義。
不過,時故對他的印象很差。
唐宏義似乎是特意過來挑釁的,至於原因,時故不太明白。
這世界似乎總有些他不能理解的人或事。
“郁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單手叉腰,唐宏義眼神帶著不屑:“果然,他這樣的雜種,也就只配拜你這種藥物提升上來的金丹期廢物為師。”
聞言,時故的嘴角微不可查地落下了一點。
唐宏義並沒有發現這個小小的細節,而是接著說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收那個東西做徒弟,你怕是活不了多久咯。”
“哎。”忽然蹲下,唐宏義和坐著的時故平視,一臉故作的神秘,“你知不知道?郁詹,就是個煞星。”
“從他娘,到他爹,到他的師父,全都不得好死。”
還真不知道。
時故心想。
但他一點也不想聽。
可惜,唐宏義察覺不到他的情緒,或者察覺到了也不在意,依舊繼續:“我要是你啊,一定馬上和郁詹斷絕師徒關系,保命重要啊……”
說罷,他還垂下了眸,想要欣賞一下時故的表情。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時故一點表情波動都沒有,只是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手。
唐宏義眉頭一皺。
“嘶。”任誰一個人自說自話了半天,卻沒有得到一點回應,都會心中不快,更何況是像他這般常年囂張跋扈慣了的,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覺異常的不爽。
於是他用手中的佩劍點了點時故的肩,道:“喂,你是個啞巴啊?”
空氣一片安靜,時故連眼神都沒有變化一下。
“操!”唐宏義終於惱羞成怒,道:“他娘的,一個啞巴一個雜種,晦氣!”
“……”
時故輕輕吐了口氣。
終於,他擡起了眸,認認真真地看著眼前之人。
“說完了嗎?”
唐宏義一愣。
不知怎的,他竟然被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的心亂。
但馬上,他又笑出了聲:“喲,不是啞巴啊。”
“怎麽?這是什麽表情?不服氣?”
對此,時故並沒有理會他的問話,而是招了招手。
“你過來一點。”
唐宏義疑惑。
不過他有心想看看這位廢物長老想搞什麽名堂,於是不屑一笑,還是配合地伸過了頭。
時故選擇發呆的位置是一片陰影,但由於陰影面積太小,他有一部分丨身體露在了外面。
而現下,高高的太陽之下,時故影子的手擡得很高很高。
下一刻,他手掌輕輕揮下,拍到了唐宏義的腦袋上。
“轟——!!!”
巨大的聲音震耳欲聾,眼前的唐宏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深的大洞。
唐宏義躺在洞裏,歪著腦袋,生死不明。
蹲在大洞旁邊,時故探頭看向洞裏,眼眸幽深,手掌微顫。
這是他第二次……在清醒的時候傷人。
不過比起第一次鋪天蓋地的無措與恐慌,這一次的他平靜異常。
“你真的很討厭。”
時故認真地對著下方那位昏迷不醒的人說道。
想了想,時故又學著郁詹往日裏的口吻,對著洞裏的唐宏義:“呸。”
……
敷衍地打掃了一下戰場,時故清楚自己方才那一擊還不至於要了唐宏義的命,便將他隨手扔到了某個無人看得見的林子裏,轉身,回到了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