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莊園迷霧(二十八)

葉河的指尖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他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紙頁上突然冒出的“她”,覺得自己漏看了幾百頁的內容——這個“她”究竟是誰?而且看日記上寫得意思,公爵對“她”又做了什麽?

怎麽看公爵的意思,對方最後的宿命是在玫瑰園裏?

葉河覺得自己以後都無法直視玫瑰花園了。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湧現在他腦海裏,不過最讓他最在意的還是其中的一句話。

葉河又強忍著羞恥重看了一遍,公爵確實在日記中提了一句玫瑰似的胎記。而他後腰的胎記,也經常會被人當成是故意紋上去的玫瑰紋身。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腰,隔著衣服光滑的布料輕輕觸摸了一下腰上的胎記,好似在確認對方的存在。

見葉河突然開始摸腰,系統有些納悶地問道:【腰疼?】

葉河的心底流露出幾分驚恐:“我......我的後腰也有一個胎記,就和日記本上描述的一樣,也像是一朵玫瑰。”

系統聽到葉河的話,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作為一個自認為體貼的系統,在宿主換衣服時它都會選擇屏蔽對方,因而自然不可能看到葉河的腰上是否有這麽一個玫瑰胎記。

系統難以置信地追問道:【......天生的?】

葉河:“後天出現的就不叫胎記了,叫紋身。”

系統聽到葉河的話,也意識到自己犯了蠢。但它實在是太過驚訝了,畢竟在過去的五百年裏它已經帶了許許多多的宿主,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除了和畫像上的人有著相似的容貌之外,葉河竟然還和公爵在一百年前的情人有著相似的玫瑰胎記。系統忍不住又把葉河的資料調出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上面所顯示的年齡和完整的人生經歷讓它實在無法把葉河和副本裏一個一百年前的人聯系在一起。

系統決定聯系一下掌管著這些恐怖副本的同事,然而以對方日理萬機的忙碌程度,系統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夠得到同事的回復。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先安撫葉河,它連忙說道:【別慌,這種事情我之前帶的宿主也遇到過幾次,很正常。】

在說出“正常”一詞時,系統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湧現出了心虛的感覺。

就算系統這麽安慰,葉河也已經念不下去接下來的文字了。

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紙頁上被公爵摩挲 把玩的人仿佛變成了自己,面前那黑色的冰冷字跡與曾經的夢境重疊了起來——掩藏在布料下的胎記被那雙冰涼的手肆意褻玩,觸電似的微弱電流自後腰蔓延至了全身,他想要逃離那樣的境地,卻還是被旁邊討厭的荊棘強行拖了回來......

葉河艱難地咬了咬唇瓣,終於用疼痛讓自己從回憶中掙脫了出來。

他甚至忍不住在想,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兩個夢,難道真的是夢嗎?

“怎麽不繼續念下去了?”耳邊傳來西撒爾低沉地嗓音,將葉河的思緒徹底拉回。

相比於葉河的羞澀,他全程鎮定自若,甚至優雅地將手放在膝蓋上,好似只是在聽一場優雅地歌劇。

葉河卻覺得此時西撒爾的聲音莫名像夢境裏公爵貼在他耳邊時的低語,這令他忍不住背後一寒,再看向西撒爾時,眼底流露出了幾分警惕。

“主.......主人,我已經念了很久了,天都要黑了,您應該吃晚飯了。”葉河低聲說道。

他瞥了一眼窗外,濃霧仍舊沒有消散,卻依稀能看出夕陽的影子。

夕陽西下,昭示著不久後整個莊園將陷入黑暗之中。

葉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今天屬於白天的時間似乎縮短了不少,可惜房間裏沒有表,也無法驗證他的猜想。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剛才念得這麽認真,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因為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葉河覺得晚上一個人呆著的時候,他才更有安全感。起初的好奇心早已化作飛煙,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再看筆記本,也不想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只想快點兒離開這個房間。

葉河的話倒是合情合理,但是西撒爾公爵卻明白這只是對方的借口。然而獵物已經進入了牢籠,他又怎麽舍得就這麽輕易放走對方。

西撒爾公爵的嗓音不容置喙:“繼續念下去。”

葉河算是見識到了資本家的無情,他倒是想直接摔下手中的筆記本離開這個房間,然而就算西撒爾沒有惱羞成怒直接殺了他,肯定也會解雇他——當然,解雇對於葉河來說,和死亡並沒有什麽差別。

他挺直脊背深吸了一口氣,在繼續念筆記還是拒絕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

葉河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已經堅持了四天,現在又怎麽能功虧一簣。

“19xx年x月x日,玫瑰花開得很好,他顯然也很喜歡。畢竟在一天的大部分時間裏,他不是對著墻壁發呆,就是趴在窗戶上看著後院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