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立春(1)(第2/3頁)

“這個很貴吧?你幹嘛給我送這麽貴的東西?”我一看珠子,就覺得此物定非凡品,真真是一點雜質都沒有。

林重檀正盯著我手中的雪珠手鏈,聽聞我的話,對我說:“錢財乃外物,重點是你喜不喜歡。”

他好像很緊張這個問題,問時雙眸緊盯著我的臉。

我輕摸著手上的雪珠手鏈,誠實地點頭,同時在心中大呼糟糕。昨日我本準備偷偷將要送給林重檀的毛筆塞進行李,可林重檀一直在收拾,我根本找不到機會,而等我一覺醒來已經在這裏了。

書上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擡眸看向林重檀,因為要入睡,他此時未束發,比平日多了幾分慵懶,也多了幾分親近。我撐起身體,雖不是第一次主動親林重檀,但每次親他的時候,我都難免羞怯。

我效仿他往日那樣去親他,只是沒能效仿多久。

晃晃燈火下,我陡然明白世人為何一見到林重檀,就對他備有好感。就算皮囊最終都是紅粉骷髏,白骨皮肉,林重檀也是有著我見過最美皮囊的人。雪的膚,赤的唇,烏眉下的雙眸定定地看著我,眼珠如龍含驪珠一動不動。

我被迫仰起頭,手指抓住林重檀垂下來的一束頭發。就在我以為他會繼續的時候,他又一次停了下來。

我看向林重檀,他耳垂很紅,聲音也有些低啞。

“睡覺吧。”他想將被子蓋住我。

可我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將被子踢開,還……還反壓住林重檀,更甚的是,我、我居然輕挪後腰下方。沒幾息,我就羞得無地自容,又想躲被子裏。

但我失敗了。

氈帳上繡的忍冬花在我眼前搖搖蕩蕩,胭脂香不知道是從哪裏沁出來的,如紗如霧,將人圍住。

這一夜我徹底意識到西洋鏡照人有多清楚,我氣得捶打林重檀,只是捶打他也無用,最後我只能自己閉上眼睛不看。

只是視覺能屏蔽,聽覺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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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檀跟我說他向牧民短期租了地方,我們在這裏住個十幾日,再換個地方玩。那群羊就是牧民的,聽林重檀說,那群羊被養得很乖,每日會自己回羊圈。

這段日子,我時常睡到日上三竿,我認為不是我的錯,都是林重檀的錯,如果不是他荒唐那麽久,我也不會起不來。

但不得不說,我久違地過了一段自在日子。

有時候林重檀會很早將我從榻上抱起來,帶我去看日出。清晨的草原很冷,我縮在林重檀的懷裏,眺望遠方的天際。在金烏徹底爬上蒼穹的時候,我們輕輕地親嘴。

有時候我會用絲巾遮住臉,躺在草原上。那群羊的好奇心很重,時不時過來一只看看我。它們還對我的絲巾感興趣,居然張嘴咬。

若非我翻身及時,恐怕就要咬在我臉上。

我晚上跟林重檀說這事時,他正在幫我沐浴。令我沒想到的是,林重檀竟然比羊還過分,抓著我的小臂咬了一口。

我吃驚地望著他,他卻說是我手臂太白太嫩,所以他才控制不住咬一口。

我覺得林重檀是狡辯,剛想咬回去,林重檀表情陡然嚴肅,他看向氈帳外。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能看到帳布,其余什麽都看不到。

“檀生?”我喊他。

他回過頭,把手裏巾帕遞給我,“小笛,你自己洗一會,我出去看看。”

林重檀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原來是來了個雲遊的僧人。因那僧人幹糧吃完,林重檀打包了些吃食給他,還裝滿水囊。僧人為表感謝,送了本經書。

林重檀隨手將佛經擱在浴桶旁的杌子上,繼續幫我沐浴。而我今日心中有個計劃,林重檀一直不肯把手套脫下來給我看,他不僅不肯脫手套,連跟我行那档子事時,上衣都不願意褪去。

我猜他身上也有傷,所以才不肯脫。

為了計劃成功,我把自己臉皮都豁出去了。屏風後新擺了一張美人榻,我小腿壓在榻上,旁邊就是該死的西洋鏡。**才行,真**而至。外面突然狂風驟雨,驚雷不斷,我嚇得登時縮林重檀懷裏,他也伸手抱住我,不斷安撫,又對我說:“小笛,我抱你回床上吧,今晚……今晚罷了。”

不行,弓已拉開,豈能回頭,只是我的確怕外面的雷雨,忍不住瑟縮在林重檀懷裏。其實我心中覺得羞愧,我是男子,卻這般怕打雷。

但林重檀沒嘲笑我,他似乎能理解我的恐懼。我不禁擡頭看向林重檀,他正低頭望著我,見狀,極其溫柔地親了親我的額頭,語氣也是百般呵護的意思,“別怕,我在這裏。”

雙手愈發抱緊我。

好奇怪,林重檀看上去也很緊張,不過好像不是緊張雷雨,更像是緊張我。

外面的雷雨仿佛沒有那麽駭人了,我在心中想道。為了印證我自己的想法,我重新坐直起來,林重檀眼中浮現驚訝和擔憂,他當即想重新抱我入懷,但被我制止了。我對著他搖了搖頭,“我……”我頓了下,才接著說,“有你在這裏,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