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殿下,殿下,請聽下臣一言!”

士良急促說著,冷汗瞬間濕透重衫:“此乃汙蔑之言,汙蔑之言呐!下臣與虞太守交往不深,不,不……呃!”

“錚!”一聲長劍出鞘的銳鳴!

趙徵完全沒有聽士良辯解的打算,冷冷一句問罷,那雙琉璃冷色的深褐眼珠動也不動,他直接反手一抽腰側佩劍,幹脆利落,一劍送進士良的心窩。

趙徵直接殺了士良!

“噗”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長劍透體而出,士良僵住,瞪大眼睛,趙徵居高臨下,垂眸淡淡,“唰”一抽,長劍拔出。

士良僵直站立片刻,“嗬嗬”兩聲,栽倒在地。

鴉雀無聲。

士家兩個侯在門邊的仆從書佐癱死在地,篩糠般抖著;方才仍隱隱以士良馬首是瞻的州文武官吏面如土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有膽子小的已跪倒在地。

人狠話不多,這個下馬威效果好極了!

趙徵在士良身上抹幹凈劍刃殘血,慢條斯理還劍入鞘,“拖下去,至於州丞一職……”

他擡目,視線落在那個紀棠帶回來的小子身上。

那小子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在接觸到趙徵不帶情感的冰冷目光那一刻,膝蓋一軟,直接就跪倒在地,張口結舌,多少伶牙俐齒一句都說不出來。

這是降維打擊,任憑事前再多再好的算計才發現全都是無根浮萍。

紀棠把前後事情簡單說了說,趙徵掃了眼那老仆廖伯,淡淡道:“這人你們養了五年,對嗎?”

梁五上前:“稟殿下,此子乃士家右支嫡主士虔所遣,士虔十年前爭奪家主之位落敗,與士良素有齟齬。”

時間雖短,但暗部效率很高,很快就把這小子的來歷查出來了,還附帶士良和士虔的基本情況。

那小子登時面如土色,梁五越說,他臉色越難看。

趙徵輕哼一聲,視線卻投向門外,看的是漫無邊際的天幕,他勾唇露出一抹冷笑。

這冷笑,卻不知是對誰的。

這士虔推波助瀾,對上位家主的族中兄弟暗下狠手置其於死地,這行為可謂捅正了趙徵死穴,他必深痛極惡極。

那他必會舍棄這個人,要麽從士家左支再挑一個出來當這家主和州丞。

甚至趙徵是一個眼睛難揉沙子的人,這士家犯了他忌諱,他更有可能直接棄了士家。

棄了士家行不行?

那肯定是行的,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只是相對而言的,趙徵太強,要硬碾當然是行的。

只是這麽一來,勢必要耗費時間。士家到底植根密州多代,樹茂根深,勢力盤錯。而同時其他本地閥族必會兔死狐悲,靖王心狠強權之名只怕也跑不掉了。

可這密州日後將會是趙徵的基本盤。

且時間是最寶貴的,盡快掌控密州是他和紀棠一開始就商量好且兩人都毫無異議的策略。

趙徵冷笑兩聲,他當然不會舍了士家。

至於誰繼任這州丞?

他淡淡目光落在那小子身上:“回去告訴士虔,把煽動他行此事的人處理了。”

“……哦,哦哦。”

那小子劫後余生,慢一拍回神叩頭連爬帶滾出去了。

趙徵摩挲劍柄花紋:“都下去。”

文武屬官如蒙大赦,慌忙拱手退了出去。

紀棠笑了,對嘛,為毛要舍棄士家呢?

她琢磨了一下士家這兩支和士虔,對趙徵比了比大拇指,可以!

大廳沒了那一大群礙眼的屬官,紀棠的笑臉卻亮得很,眉眼彎彎對著他,笑臉比那廳外明媚的春陽還要耀眼幾分,趙徵陰轉多雲,心情終於開始變好了。

不過他還沒說話,就先聽見柴興的聲音。

“什麽玩意?”

柴興啐一口,招人把士良屍身拖出去,他也是無語的,這種膽大包天的人還是頭回見,真是不知死活,不過解決了就好。

柴興笑著和紀棠勾肩搭背,兩人搭档一個回合感覺格外合拍,暢快得很:“紀兄弟,喝一杯?”

他砸吧砸吧嘴,趙徵守孝,他們最多喝個素酒,素酒也好,柴興自覺和紀棠是十分要好的兄弟了,他拍拍她的肩,興致勃勃:“咱兄弟秉燭暢飲,抵足而眠,不醉不歸!”

兄弟?

抵足而眠?

趙徵:“???”

……

“阿唐!”

趙徵揚聲把紀棠喊回來。

“怎麽啦?”

紀棠捅一下柴興,汗味很濃知道不知道?她嫌棄推開這家夥,應了趙徵,又回頭主動醜拒:“不了,改天吧,多少活兒啊?”

這抵足而眠什麽的,還是免了吧。

不等柴興再約個新時間,趙徵開口了:“柴興,你領齊飛張群整理好護軍事宜。”

“是!”

柴興肅然領命,一提及正事,他當即立正,認真聆聽後鏘聲領命,一臉嚴肅轉身快步出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