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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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縣太小,魏軍大軍並不能盡數入駐,而是以城池為核心,扇形駐紮布防。

也是因此,紀謹項青回歸並不難,悄然就回去了,並很快回到自己的營中,各自父親的麾下。

但勸降紀宴的過程,並不算順利。

紀謹心下焦灼,生怕妹妹在熬受酷刑,勉強按捺終於等父親巡視完軍中察看完傷員,他找個借口匆匆就一頭紮進父親的營院裏了。

但紀宴先前已經說過不同意了,被說得煩了還罵了他一頓,這會兒見兒子又老調重彈,他惱怒:“我不是讓你不許再提了嗎?!”

從前皇帝一帆風順他沒有投,現在落於下風他更不可能如此行事,紀宴斷然拒絕:“別說了!如今危難之際,你身為少將軍,斷不可再胡言亂語!若是動了老子的軍心,看老子如何處置你?!”

紀宴行伍武人,對小女兒還自刻意放緩聲音溫聲細語,對兒子可沒這個待遇了,生起大氣來直接上軍棍揍得皮開肉綻都是有的!

一旦動了軍心,再打戰損的就是兵士性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麾下兵士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紀宴見兒子屢說不聽,登時惱了,要伸腳蹬他!

紀謹眼疾手快,正要避開,誰知余光一動,卻見大敞的窗數十丈外的一處閣樓,微敞的木窗後有人影一動。

紀謹心下一動,當即改擋為拉,拽住父親的肩膀,怒道:“阿爹,有傷怎能不看!!”

他喝令外頭的親衛:“快,去叫軍醫來!!”

紀謹是特地選的地方和父親說話的,地方陌生,他挑的父親暫下榻的院中的一個軒亭,四面窗推開就是亭,關上就是賞雪的小軒,紀謹把剩下的幾扇窗也推了,四面大敞,院裏有親衛亭頂藏不了人,這樣說話才是最保險的!

兒子的異常紀宴立即就發現了,他心下一凜,敏銳配合,捂住左肩,下一瞬也不著痕跡往那邊的閣樓掃了一眼。

親衛已領命去跑出去叫軍醫了,紀謹貼著父親的耳邊,咬牙小聲:“爹,你以為他真信任你們了?”

不可能的!

紀宴反應很快,也瞥見了那個一閃而逝的人影,心下一沉,沒有說話。

紀謹心裏悄悄松了一口氣,發現監視好啊,太及時了,一下子就鋪墊到位了,比他說幹口水還有效。

臨行前,趙徵私下叮囑過他,說皇帝很可能會高度關注你們家,一應行事切切小心。

這個其實紀棠也隱晦提過,紀謹不知道為什麽,但兩人不會無的放矢,他把本來就很緊的弦又緊了緊。

軍醫很快叫來了,卸下紀宴的鎧甲一看,左肩後背一大片的青腫,還有不少刀劍劃傷,不過不深。

北風呼呼,軍醫忙叫人把窗關上,這才替紀宴處理傷口。

紀謹不著痕跡瞥了那處閣樓一眼,給自己的親衛隊長打了個眼色。自從聽說過馮塬的事跡之後,他和項青很默契把自己身邊貼身親衛悄悄篩了一遍,不能確定全都換了下去。

親衛事前已被他叮囑過,會意,當即散開守在能看見亭頂和亭子四個面的地方。

紀謹默默看著父親處理傷勢,軍醫手腳麻利,很快就處理好了,留下幾個藥瓶說明用法,匆匆背著藥箱走了。

紀謹伺候父親披甲,亭子不大,就父子兩個,兩人沉默無聲,紀宴低頭匆匆扣好搭扣,紀謹一拉他的手,他霍地站起掙脫,快步往亭外走去!

剛跨出一步,“啪”一聲膝蓋骨重重叩在地上的聲音,紀謹壓抑的急聲:“爹!你不管妹妹了嗎?!”

紀宴驀轉身:“你說什麽?什麽意思?!”

他疾步沖回來,一把揪住兒子的領子把他提起來,“你妹妹怎麽了?!”

剛說出一個字,立即被紀謹捂住嘴巴,紀宴心一凜,馬上壓低聲音:“快說,你妹妹到底怎麽了?!”

紀謹眼眶泛紅,將聲音壓得極低極低:“妹妹被陛下拿住了!”

紀宴心裏咯噔一下,簡直又驚又怒又急:“……你妹妹,你妹妹怎麽會被陛下拿住了呢?這……!”好端端這怎麽回事?!

紀謹遵守承諾,一直沒有告訴父親妹妹在哪,被紀宴氣狠了打了一頓也咬死只含糊說妹妹安好,紀宴也就因為征戰在外沒空,否則能揍死這個小兔崽子。

現在突然說閨女被皇帝拿了,他這一驚簡直非同小可!紀宴咬牙切齒:“你還不快給老子說清楚!!”

紀謹這才小小聲,把和妹妹相見的情形和紀棠現今的身份簡單說了說,他咬牙:“要不,我怎麽會一直想著勸您……昨日我追上去,親眼見妹妹被人帶走的!”

紀謹項青趕到時,剛好遠遠看見個尾巴,兩人上去也只是多栽兩個,追了兩步,一咬牙關立即掉頭去找趙徵。

紀謹說著說著,火燒火燎,妹妹也不知正在哪裏熬刑呢!他跪了下來,哭道:“爹,爹你不能不管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