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男寵 要不要這麽會?

長清公主每年都會在靜園舉辦賞花宴,她那兒有最好的工匠,菊花也開得最早,這一點,怕是連宮中都比不過。

當然看花還在其次,重要的是長公主的賞識便如一塊敲門磚,作為先帝生前最寵愛的女兒,她所擁有的權利,比起太後娘娘母家蔡國公府也差不了什麽,如能到靜園一聚,真真是無上殊榮。

紀雨寧從前對這類盛會一向是敬謝不敏的——當然是自嘲,根本她就不可能踏入那群高門貴女的圈子,京中等級之嚴苛,有時候比朝堂更甚。

因此當她收到來自靜園的請柬時,闔府為之震動。

信末有公主府的落款,應該是真的——誰有膽量在這上頭造假?

玉珠兒捧著那副燙金請帖,簡直跟燒手一般張皇無措,“這……長公主怎麽想起咱們來了?”

紀雨寧倒沒覺得意外,想必是李肅國子監一職已經有著落了,拉攏一位朝中新貴,稍稍施舍些面子,本來也是長公主的作風——先帝已經仙逝,而她在朝中的影響力長盛不衰,當然有她自己的本事。

所以紀雨寧不打算前去,她既不願因李肅之妻的身份受到阿諛奉承,也不願有人提到她的出身而肆意輕賤。反正和離之後她也將是白身,這片刻的榮辱不要也罷。

哪知李肅聽到消息卻極為興奮,大力慫恿,“去,當然要去,長公主盛情相邀,你若拒絕,倒顯得咱李家沒眼色不識好歹一般。”

事實是他很想跟公主府攀上關系——聽說長公主甚愛美男,若非這回只請女客,自己又有了家室,他恨不得腆著臉去自薦枕席呢。

紀雨寧對他的心思門兒清,聞之欲嘔,這下反不願待在府裏了,不過還得拿拿架子,“可是母親近來身子不適,我想還是留下照顧她老人家為好……”

李老太太倒不是真病,不過是心疼先前花出去的銀子,加之苦夏,臉色便看著不好起來。

知母莫若子,李肅當然不理會這種小事,“有大嫂在呢,你只管去賞花便是。”

得了這位“孝子”的默許,紀雨寧方無後顧之憂,高高興興準備出門。

哪知嫂子張氏偏不滿意,憑什麽她就得留下伺候老虔婆,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可誰叫自己沒嫁個好相公,公主府看不上也是情理之中。

如今再要拿祖上十八位先人吹牛也是徒勞,張氏不得不認清現實——她徹底被這位出身商戶的弟媳婦給比下去了。

私底下吐了半缸的苦水,當面還得客客氣氣的,“弟妹,聽說你得了靜園的帖子。”

紀雨寧微笑頷首,此時方覺出那張紙的可貴——她雖然不太想要,有人卻求之不得呢。

張氏巴巴地道:“能否讓我瞧瞧?”

玉珠兒趕緊把那燙金帖子往懷裏一藏,兇神惡煞的,“不行,弄壞了你賠得起?”

死丫頭,就會拿著雞毛當令箭,可俗話說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張氏姑且不與她計較,只陪笑道:“不看就不看嘛,可是弟妹,你能否幫我帶盆菊花回來?”

一盆花算不上珍貴,可只要是公主府的東西,就有炫耀的資本——機會難得不是?

紀雨寧輕輕一笑,“何必費事,嫂嫂這樣熱絡,我帶您過去便是。”

張氏又驚又喜,“真的呀?”

“當然,嫂子想去靜園,不若扮作我的侍女,如此方便省事,豈不比辛辛苦苦搬一盤花回來更容易?”

紀雨寧語氣雲淡風輕,張氏的臉色卻活像吞了只蒼蠅,開什麽玩笑,讓她給紀雨寧當丫鬟,端茶遞水,鞍前馬後地服侍?她還沒那麽下賤!

看著張氏氣咻咻離去,玉珠兒暢快啐了口唾沫,“也不照照鏡子,小姐肯要她,她還不配呢,沒見過這樣攪屎棍般的人!”

紀雨寧挽起她的手,“行了,別說嘴了,咱們快去快回吧。”

她並不想跟長公主攀交情,當然也無須理會李肅的囑咐——要拍馬屁就自己去拍吧,姑奶奶懶得伺候。

*

楚珩從郭勝口中得知李家也收到請帖,驚得一蹦三尺高,立刻懷疑這是皇姐的主意,難道郭勝把什麽都說了?

郭勝起先還想裝傻來著,可被主子爺那雙冷冰冰的眸子一望,渾身幾乎軟倒——老虎不發威,還當他是病貓?

只能磕頭如搗蒜,拼命為自己分辯,說是長公主威逼利誘他才招供的,真不是有意啊。

楚珩便去找了皇姐,“你為什麽邀請紀夫人來此?”

長清微微一笑,“李成甫要升官了,他的夫人我當然得恭賀恭賀,況且,這與皇弟你有何關系呢?”

楚珩無語,他還在潛心接近中,當然不願暴露身份,否則紀雨寧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先前她就已逃過一次了,誰能保證不會再犯?

長清拿扇子骨敲了敲他肩膀,莞爾道:“既然有意,何不勇敢暴露真容?她若對你有情,你更不該欺瞞她,否則來日該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