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認同 比起金銀珠寶等俗物,自然是自家……

不怪他們吃驚, 一般人打賞哪有賞金錁子的,何況對於稚童,如李肅這般給把銅板就該千恩萬謝了。

紀雨寧看他掏那紅封時, 還以為不過是點散碎銀子, 哪知一出來就是這麽大手筆, 倒弄得席上鴉雀無聲。

穆氏起初亦難以置信,還以為是唬人用的假東西, 及至大的那個張嘴咬不動——這小崽子的牙多利呀,有他驗證過, 可知不是摻錫的假貨。

便是真摻了錫,這麽黃澄澄的也值不少錢了。

穆氏看楚珩的目光立刻熱絡起來, “公子家中作何生意?是賣玉石的、還是賣綢緞瓷器的?”

既無功名,可知是家裏有錢了。若是同行,那就更有結交的必要。

哪知楚珩卻淡淡道:“不過是路上撿來的玩意,嫂嫂留著給孩子作耍便好,不必客氣。”

越是如此,越讓穆氏覺得此人家境不可估量——說什麽隨手撿到, 她怎麽沒這狗屎運?

怕是家中背景還不小, 財不外露,生怕被人纏上吧?

席散之後, 眾人各懷鬼胎。穆氏既發了一筆小財,看楚珩愈發順眼,心內倒是糾結:兩位妹夫, 一個有錢,一個有權,兩邊都割舍不下,到底選誰好?

唉, 只怪紀家沒用,多生幾個女兒,便可將這些人才一網打盡了。

紀雨寧才懶得管嫂子心計,只面朝著紀淩峰道:“大哥,我想歇一晚再走,還是從前那間房?”

紀淩峰忙道:“自然,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又躊躇望著兩位男賓,“只是他們……”

本來沒料到楚珩會來,自然沒為他收拾客房。

紀雨寧淡淡道:“不必麻煩,一間就夠了。”

楚珩跟在她身後,拔腳欲走。

李肅不知怎的竟也跟了過去——方才席上看這兩人親如一家無話不談,他心裏便翻江倒海,這會子卻還恬不知恥地要住一間房,到底知不知禮字如何寫?

紀雨寧回頭,不悅地瞪著他,“大人還有何事嗎?”

李肅訕訕道:“我是不放心你……”

紀雨寧冷笑,“你我早已橋歸橋路歸路,有甚不放心之處?楚公子再怎麽說也是正人君子,大人就這般揣測,未免也太以己度人了些。”

楚珩雖沒說話,可耀武揚威站在紀雨寧身側,一雙眸子神采飛揚,無疑在說:他並不介意讓人看場活春宮。

這兩人可真是……可真是……李肅一時竟想不到恰如其分的詞來形容,只在心裏罵了句狗男女,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這廂紀雨寧帶著楚珩回到從前臥房,楚珩本來想關門閉戶,紀雨寧卻攔著他,反把門窗盡皆打開。

“若有什麽動靜,咱們在裏頭便能知道。”

有效防止被人偷聽。

楚珩耳朵微紅,“那不是什麽都被看去了?”

該說這人膽子太大還是太不避嫌?紀雨寧微微一笑,“你想我哥哥把你趕出去麽?”

許他住下就該千恩萬謝,若是在嶽丈家裏還不檢點,紀淩峰怕是能把他腿打斷。

楚珩果然收斂綺思,規規矩矩將手放到背後——為長遠計,犧牲一夕之歡倒也是值得的。

紀雨寧看在眼裏,就覺得此人或許真是個志誠君子,能夠交托終身倒也不錯,只不過……婚姻對女子而言太像豪賭,她剛從一場一敗塗地的賭局中出來,實在沒勇氣再去下注。

橫豎也不到考慮這些的時候,過一天算一天吧。

見楚珩還捏著那幾個空空如也的紅封,紀雨寧便想起,“你從哪來的金子?”

她可不信什麽天上掉的地上撿的。

楚珩輕易把鍋推給了皇姐,“公主給的。”

本來他也想不到這些,不是皇姐攛掇,誰記得要帶賞錢?盡管長清也是嬌生慣養,渾忘了外頭物價不比宮裏。

紀雨寧略微皺眉,長公主最愛面子,哪怕楚珩僅是清客身份,也被她視為公主府的所有物,給他那兩枚金錁子,自然是為了裝飾之用——兜裏有錢,辦起事來才有底氣。

如今楚珩卻不但招搖,還輕易送人,讓公主知道怕不得了。雖說長公主不見得稀罕這點金子,可到底不妥。

紀雨寧便即起身,“我去要回來。”

楚珩卻拉著她,“不必,做人豈可出爾反爾,公主那裏,回頭我道個歉就沒事了。”

因拖曳的幅度太大,紀雨寧差點坐到他腿上,這下卻顧不得什麽金子不金子的了,只紅著臉道:“你先放開。”

楚珩席上喝了幾盞薄酒,這會子乘著醉意,倒是難得膽大,“不放,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你還指望我坐懷不亂?我可比不得柳下惠那等風骨。”

早知道該先關門的,這下庭院裏的人不看得清清楚楚?紀雨寧有點慌,不得不撇開平日剛強,軟語道:“我今日身子有點不舒服,改天吧。”

這個倒是事實,明明沒吃錯東西,小腹那塊總是悶悶的墜得慌,加之小日子也遲了幾天沒來了——紀雨寧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只不好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