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 落水 這位公子,敢問您貴庚?(第2/2頁)

男兒志在四方,他立意要給今後的妻子一片安寧自在的天空,就不知景秀能否忍得住清貧,受得住辛苦?

愁腸百結間,身畔女聲嬌聲道:“郡王殿下,何事這樣出神?”

拓跋燕的臉幾乎撞到跟前,倒叫楚玨唬了一跳,連忙後撤,偏偏叫地上小石子硌了腳,差點栽倒,多虧拓跋燕及時接住——當街來了場美救英雄。

拓跋燕生得高大健美,肌膚雖然微黑了點,卻別有種辛辣刺激的吸引力。哪怕在人來人往的街市她也穿著一身騎裝,勾勒出高聳的胸脯,細細的腰肢,把一眾弱不禁風的本土閨秀都比下去了。

此刻兩人半偎半抱,她也沒有絲毫不適,反而謔浪笑敖,態度極為輕褻,“郡王殿下走路都走不穩,不會是見到我便心神不寧罷?”

楚玨簡直尷尬得不知所以,又不能明指對方自戀——其實拓跋燕說得不錯,他確實心神不定,卻非被美色吸引,而是生怕拓跋燕硬賴上她罷了。

皇兄將這任務交給他,楚玨只想快些交差,到時候一拍兩散,再無瓜葛。

拓跋燕仿佛愛極了他害羞模樣,於是吐氣如蘭,“你們大周人未免太虛偽了些,明明男歡女愛是尋常事,做什麽非得壓抑自己,不覺得太辛苦些麽?”

便要伸手去扯楚玨的衣裳,光天化日下欲行非禮之事。

楚玨慌得連忙作揖,為了維護清白,要他當眾認這北戎公主當娘都可。

拓跋燕方樂呵呵地道:“跟你鬧著玩呢,何必這樣認真?沒趣兒。”

一壁走還一壁嘆息,仿佛大周男子皆開不起玩笑似的。

楚玨:……要是這樣的幽默感,他寧可不要。

茶樓上的男裝麗人遙遙望見,銀牙幾乎咬碎,想不到這北戎公主如此放得開,看她意思,仿佛一個男人都嫌不夠似的,沒準還真叫她得了手去!

楚玨的舉動也只能說中規中矩,石景秀可不放心他的定力,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裏禁得住波翻浪湧的誘惑——看看拓跋燕那鼓囊囊的胸口,再看看自己的一馬平川,石景秀一口老血都差點噴出來。

這幾天把京城的酒樓茶寮幾乎逛遍,拓跋燕也差不多倦了,對身旁男仆埋怨,“都說京城人傑地靈,風光甚好,據我瞧來也不過如此。”

那男仆一路上沉默寡言,唯有對自家公主的提問才偶然回應兩句,除此之外,簡直像個死人。

遇上這樣的稀客,楚玨簡直心累無比,正要勸說拓跋燕進宮向皇帝致禮,這姑娘卻忽然興興頭頭道:“那邊有水塘,咱們過去瞧瞧!”

她所指的地方是一方湖泊,波平如鏡,往來穿梭有不少小舟,都是采摘菱藕的匠人,秋來以此為生。

楚玨本想說那些個光禿禿的荷葉有什麽看頭,可念及這姑娘長在大草原上,興許少見水源,幹脆讓她看新鮮看個夠。

到了湖邊,拓跋燕迫不及待除下鞋襪,要試試裏頭深淺,頂好能親自拔一截鮮藕上來。

楚玨看那湖水不深,估摸著不打緊,哪知拓跋燕甫一入足便驚呼出聲,半邊身子亦且下陷——卻原來那淺淺池水下有幾丈深的淤泥,遇上不識水性的人,實在難以抽身。

說時遲,那時快,還不待楚玨有何動作,一襲月白身影流矢般直墜下去,等把拓跋燕救上來,她自己也累得氣喘籲籲,渾身上下更是沒一塊好地兒,全被泥漿糊滿了。

楚玨看著眼前面容熟悉的“公子”,一時倒有點不敢辨認,“你是景秀?”

石景秀苦笑了一下,“是我。”

她也不曉得自己怎會這樣莽撞,當時實在來不及思考,她只曉得,若讓楚玨與北戎公主有了肌膚之親,哪怕隔著衣裳,這婚事也非定不可了。

她不能,不能就這樣拱手將他讓給旁人。

楚玨望著這個自幼相識的姑娘,從未想過她會有這般勇氣,相形之下,倒是他稍欠磊落——方才他還猶豫要不要救人呢。

另一邊,被泡成落湯雞的拓跋燕濕淋淋地走過來,目光晶亮地道:“這位公子,敢問您貴庚?”

石景秀:……她明明是個姑娘呀,渾身濕透都還看不出來嗎?

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