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聲音有些沉:“開始吧……

高桓半倚在竹枕上,看著李桑桑坐在窗前的小竹墩,對著鏡台理妝。

松散的發撂一縷一縷勾纏了上去,用金釵固定住了,妖艷的黑發下面是皙白的脖頸,像是夜中的白雪,幽幽泛著冷光。

高桓有些不適地張開了手掌。

她的腰肢既柔軟又細,高桓毫不懷疑,他能夠輕易折斷。

他不知道為何,回味起來她的腰肢。讓他陡然心中生起一簇幽幽的火,焚燒著他的身軀,他的四肢。

他煩躁地站起了身,沒有耐心等待李桑桑細細整妝。

他冷冷道:“走。”

拉李桑桑上馬的時候,他注意到李桑桑輕輕地“嘶”了一聲,他只覺得是膽小的李桑桑害怕了,忍不住帶著嗤笑,他沒有耐心地將李桑桑拉上了馬。

李桑桑上馬之後,又感到了摩.擦之下的疼痛,她沒有想過向高桓提起這件事。

高桓在竹屋裏本打算對她做什麽,臨時放棄了,現在應該是要送她回去,她不想節外生枝。

只是讓她有些顧慮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讓高桓在沒人的時候放下她。

高桓大約是毫不在意她的處境的,他不知道對於一個閨閣女子來說,同高桓有了這樣的勾當,會立於怎樣的處境之中。

或許他明白,他只是不在意。

說到底,李桑桑算得了什麽。

照夜白奔跑著,動作顛簸,李桑桑感到疼痛難忍,她不由得縮了縮腿,在馬背上微微動了一動,調整著姿勢,不知為何,卻漸漸陷入了高桓的懷裏。

也許是因為她擋到了高桓,高桓忽地伸出了手臂,緊緊圍住了她的腰,於是她更加被帶到了高桓的懷中。

她感受到了高桓的肌臂,還有他漸漸明顯的呼吸聲。

高桓看著李桑桑,她的神色微變,耳根變得透紅,發絲粘膩著瓷白的脖子,微微生了汗,發出了甜膩的香。

李桑桑眼尾微微有了紅,呼吸不定,因為她的吐息,下裙當胸的一片柔軟的織物隨著起伏,裙腰系帶在胸.前挽結,垂下長長的繡帶,李桑桑拽著繡帶,面露緊張。

李桑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忽然間,天翻地覆一般,她被高桓抱著滾下了馬。

地上是柔軟的草茵褥,散落著不知名的花瓣,高桓靠在一顆大柳樹下,好整以暇地對她說:“孤改變主意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開始吧。”

李桑桑心底一沉,咬唇環顧四周,聲音細如蚊蚋:“若是有人過往……”

高桓眼中閃過冷色,他捉住了她的手。

他低頭看著李桑桑的脖頸染上薄紅,他伸手捏住了李桑桑的後頸,似是安撫,似是威脅,難耐地閉著眼皺了皺眉。

……

李桑桑站了起來,手有些打哆嗦,拿起帕子,沾了小溪裏的水,不怕疼地使勁擦了好幾遍。

高桓看著李桑桑從小溪邊上走回來,手也顫抖,腿也顫抖,忍不住氣笑了。

他捏著李桑桑下巴說道:“孤還沒對你這麽樣,你就這樣了?”

李桑桑委屈地紅了眼眶,索性不語。

高桓一時氣短,撒了手,說道:“走吧。”

身後李桑桑小聲說道:“就、就在這裏分開吧,若是被人看見了……”

高桓轉頭看她,陰陽怪氣說道:“和孤一同出現,就如此不堪?”

李桑桑知道高桓不會同情她,於是也不說話了。

高桓又把她拉上了馬。

李桑桑心裏焦急不已,不知道等下如何在眾人面前解釋,等她想好了三四個借口,高桓停住了馬。

兩人來到寶華寺戲場前。

李桑桑在南邊生活了十幾年,這是第一次來到戲場前,感到有些新奇。

在雍朝,尤其是在長安,寺院不光是念經拜佛的地方,更是休閑玩耍的好去處。

寺院裏的戲場原本是和尚們做法事開俗講的地方,後來,俗講越來越生動活潑,吸引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於是,不開俗講的時候,這裏演雜戲,玩傀儡,不遠處空地上蹴鞠,打馬球的人應有盡有。

高桓就是帶著李桑桑來到了這裏。

高桓走在前頭,一路上也不搭理李桑桑,李桑桑低頭跟在後頭,小心謹慎。

他不是要去看戲,而是要往哪裏去,一步不頓,徑直往裏走。

穿過人來人往的戲場,便是行障如雲,不知是哪家高門大戶的女眷也在這裏看戲。

高桓擡眼看了行障,忽然冷了臉說:“孤先走了。”

李桑桑一直緊繃的脊背松懈了下去,她臉上帶著放松的笑,高桓回頭看了她一眼,腳步轉了,一言不發折了回去。

李桑桑不知高桓將她帶到了哪裏,她努力辨識著路,但這裏太過陌生,她剛繞過行障,忽見面前衣香鬢影,珠光寶氣。

數個打扮相似,穿金戴銀的人小心服侍著懶懶靠在軟塌上的女子。

那女子衣飾華美,斜睨著眼看著走進來的李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