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孤記得答應過你的事。(第2/5頁)
去,最壞不過是撲空。
不去,可能要被高桓猜疑不休。
李桑桑拉開車帷,有雨點濺在她的臉上,她沒有眨眼,對丁吉祥說:“送我去竹樓。”
丁吉祥拗不過李桑桑,李桑桑自然察覺到了丁吉祥的這一點軟弱,於是強行讓他掉了頭。
雨勢不減,丁吉祥追在李桑桑身後,急忙著要給她打傘。
李桑桑已經快步走進了竹樓。
裏裏外外看了一看,高桓不在這裏。
丁吉祥覺得李桑桑應該是失望的,他不敢仔細瞅李桑桑的神情,低聲說道:“良娣不要傷懷,殿下會平安回來的。”
李桑桑笑了一下,嘆了一口氣。
她笑自己多此一舉。
“走吧。”
李桑桑躲在丁吉祥的傘下,從竹樓裏走了出來。
她就要彎身鉆進馬車,丁吉祥卻不動了,李桑桑半截袖子被雨水打濕,她不明所以地回頭望丁吉祥。
丁吉祥眯著眼往前看,有些遲疑地問:“良娣,你看遠遠的那處大樹下……”
李桑桑順著他的手指往前望。
那顆大樹,李桑桑記得,高桓那時喜歡將照夜白栓在那裏。
而此時那裏同樣站著一匹白馬。
李桑桑一怔。
樹後似乎擋住了一個人的身影,他只伸出了手,扯著韁繩,不知在做什麽。
李桑桑走過去,丁吉祥跟了兩步,忽想起什麽,將手中的傘塞給了李桑桑,自己倒往回跑。
李桑桑愣愣,打著傘慢慢往那邊走去。
那樹下的人果然是高桓。
大樹下並不能遮風擋雨,他身上穿著黑色大氅,可是無濟於事,他未戴鬥笠,頭上臉上完全沒有遮蔽,雨水直往脖子裏趟,而他本人完全沒有在乎這個,他眉峰微聚,是思慮重重的樣子。
他看著李桑桑過來,問她:“你怎麽過來了?”
李桑桑也問他:“你在等什麽?”
高桓輕笑了一聲,他伸手,將李桑桑慢慢拉到了身邊。
他的手以往總是熾熱的,現在卻被雨水打得冰涼,他的手又冷又濕,這讓李桑桑覺得,他現在有些狼狽。
李桑桑以為高桓要對她說什麽,於是順從地被他拉了過去。
而高桓輕輕擡起她的下巴。
他的吻同樣是又冷又濕的,李桑桑感覺到手中的傘掉了下去,高桓根本沒有理會。
李桑桑想,他把自己都搞成那樣的狼狽樣子,哪裏來得及理會她的傘。
她有些懊惱衣裳濕了。
李桑桑想了許多不著邊際的事,高桓卻什麽都沒有想。
他只是將她抵在樹上,細細地吻著她。
許久,高桓放開了她。
他說:“孤記得答應過你的事。”
李桑桑愕然。
高桓沒有打算解釋,他將身上的黑色大氅解開,抖開,披在李桑桑的身上。
李桑桑太過嬌小,這一裹,將她裹成了一個黑團子,高桓低頭,給她緊緊系好。
他擡起手指,抹去了李桑桑臉上的雨水。
李桑桑像小孩子一般,由他擺弄,她始終不解又迷惘,她看著他,眼中似蒙著一層霧。
高桓的手指頓了頓。
高桓看了她許久,然後翻身上馬,沒有回頭,沖進了雨中。
自高桓離開長安後,李桑桑一直在思索,臨走前,高桓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高桓答應過她的事……
高桓突然的離開,讓徐皇後又驚又怕。
徐皇後是不願意高桓東征高句麗的,山高水遠,孤寒之地,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徐皇後已經失去過最愛的兒子高楊,她不能再次經受喪子之痛。
含涼殿裏,雍容華貴的徐皇後滿臉戚哀,依偎在天子身邊。
“陛下也忒狠心,六郎才多大,就讓他去了高句麗。”
皇帝毫不動容:“六郎性情急躁,嬌生慣養,不見過世面,穩妥下來,如何能為儲君?”
徐皇後抽抽噎噎,半晌她說道:“陛下心中,六郎到底是不如楊兒的,可六郎畢竟是妾教養大的。”
皇帝看著徐皇後,想起了早夭的高楊,眼中露出一絲哀傷。
天子走後,徐皇後重新凈面,收起戚哀的神色,對宮女道:“讓太子良娣過來。”
宮女面露不解,如何越過了太子妃單單要見太子之妾,她小聲問道:“娘娘是要請太子妃和太子良娣進宮說話?”
徐皇後道:“本宮要見李氏。”
***
李桑桑病了。
也許是因為那天淋了雨,回來後沒有好好將養。
雁娘為她煮好風寒藥,正要進殿,忽見徐皇後身邊的太監王保出現。
雁娘端著湯藥,有些手忙腳亂,微微福了福身子。
王保沒有為難她,只是說:“娘娘要見你們良娣,快收拾好隨咱家去東內。”
李桑桑病還沒好,才從榻上起來,她白著一張臉坐在鏡台前梳妝。
屋內的掬水見了東內來人,心裏有些慌,將李桑桑扶起了,飛快為她挽個拋家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