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沈翼沉默的時間太久,久到他的心漸漸冷了下去,甚至冰凍起來。

最後,那份冰凍落地成錐——他的手被沈翼推開了。

靳羽的手指瞬間僵住了,他聽到沈翼的聲音從頭頂之上傳來,那麽決絕那麽冷漠。

話說的冷酷又無情,不帶一絲回轉的余地:“你不是我弟。”

一句話徹底壓垮了他的心防,讓所有堅強一瞬間褪色。

他好像被人強行抽掉了脊梁骨,整個人都塌了。

以往根本舍不得他流一滴淚的沈翼,現在對他的眼淚完全無動於衷。

原來,再堅定的愛哪怕說的像誓言也有被收回的時候。

曾經被偏愛到有恃無恐,如今卑微到塵埃裏也無人在意。

靳羽失魂落魄地垂下了手,整個人癱在那。

那一瞬間,仿佛被冰水從頭到腳徹底淋透,他心裏終於清清楚楚地明白,他連哥哥都沒有了。

哥哥也不要他了。

從此,他就是個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在這世上,了無依靠。

“嘖。”對著鏡子呆立良久,靳羽輕輕咂嘴,有點看不下去自己這副僵硬的要死的表情。

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臉,努力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跟著又收了回去。

因為,他發現這比哭還難看。

鋼琴手吳昊平時和靳羽接觸的要多一點,從剛才就一直沉默地注意著靳羽的舉動。

他覺得今天的靳羽十分古怪,尤其是現在。

倒不是像其他人那樣被驚到了,他只是覺得此刻的靳羽似乎心情不好,不是剛剛進來時那種情緒不高,而是情緒不好,這兩者還是很有差別的。

平時根本沒見他這麽注意形象,結果現在居然對著鏡子照了半天。

還用上了定型劑處理頭發,實在不像他。

而且,最關鍵的是,靳羽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平時根本沒有今天這麽的犀利,像是突然受了什麽刺-激似的,原本未開刃的刀被磨出了鋒利的刀口,冒著森森寒氣,危險性極度上升。

以至於突然聽到這一聲帶著冷意的咂嘴聲,他也沒敢開口問靳羽怎麽了。

旁邊剩下的三個人還在聊剛剛的話題。

“不過還是很奇怪,你說這個過生日的人關系圈這麽厲害,為什麽要來我們酒吧慶生啊,搞個國際大酒店不是更排場?”鼓手念念叨叨,不太理解有錢人的想法。

這顯然觸及到了貝斯手的知識盲區,他也沒有答案。

“誰知道呢,也許就是覺得酒吧氛圍好?又或許是酒店不好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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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幾公裏之外的一棟別墅內,剛結束了工作從新公司回到住處的沈翼收到了來自他母親齊慧的催促:“小翼,快點收拾收拾下來,今晚你弟過生日呢,別耽誤了時間。”

說著,齊慧又抱怨了他一句:“往年小鈺過生日,你都跑回國,從來不出席,今年好不容易我們都回國了,這次小鈺過生日,你可一定要去,不要給我找別的理由了。而且,靳家的人也在呢,到時候要在背後說你的。”

“知道了,你把地址告訴我,我會去的。”沈翼漫不經心地隨口應了聲,卻並沒有急著去換衣服,而是坐在那翻出手機,曲著長腿,低頭斂眉,給自己的私人助理李葉發消息。

[找到沒有?]

李葉那邊回復的很快。

[對不起,老板,靳羽學校那邊沒有問到情況,他們也不知道靳羽去了哪,我正在聯系他的好友余淼,但目前還沒有收到回復。]

說實話,李葉回復這條消息的時候真有點後悔,要是他早知道靳羽一畢業就會消失,找不見人,當初他就應該自做主張先找人跟著靳羽。

那現在也不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憑白讓老板著急,顯得他辦事不利。

不過,說到底這還是老板自己的過錯,誰讓他不同意他這個跟蹤人的提議呢。

得知沒有靳羽的消息,沈翼的臉色瞬間暗了下去,眉眼深凝。

他回國才兩天,一回來就去了靳家,結果靳家告訴他沒有小乖的蹤跡,不知道他去了哪。

好端端的一個人,從學校畢業後就這麽不見了。

靳博洋的言辭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只輕飄飄地和他說:“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我還能把他綁在家裏不成。都畢業了,自然是他愛去哪就去哪。”

甚至到後來,他還譏諷起沈翼來:“再說了,我有必要和你交代他在哪嗎?他是我兒子,你是他什麽人?也敢來質問我?”

沈翼坐在那,回想起這事來,心一下子變得很沉。

他側目看向臥室的床頭,深邃的目光凝固在那。

那裏擺著一張相片,是他和小乖的合照。

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還是七年前的除夕夜——當時,兩人在南城沈家後花園裏賞景,遠處在燃放煙花,小乖在笑,他看著小乖笑,一旁的管家給他們拍下了這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