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榨菜之緣

不是張玨吹,就他這張臉,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感嘆過,這孩子怕不是把余生的身高都拿去獻祭換了顏值。

這就導致在讀小學的時候,他曾經碰到過想占他便宜的成年人,但那些人都不知道,他的媽媽張青燕女士在他記事的時候,就已經給他做過安全教育了。

小孩自己機靈,家長也有這方面的安全意識,所以每個意圖猥褻小孩的人遇到張玨,都無異於鬣狗遇到巔峰期的獅王銀泰杜梅拉,除了倒黴就是倒黴。

他甚至沒把這事看得太嚴重,因為老舅在身邊這件事給了張玨極大的安全感,他不覺得有誰能突破張俊寶的保護傷害到他。

所以張玨這一天過得十分自在,他和舅舅一起去參加了抽簽,並順利摸到了倒數第二組第三位出場的好位次,接著他首次參加了賽場合樂。

花滑的合樂就是在比賽前幾天,主辦方會讓選手上冰熟悉場地,並且按順序播放他們的賽用音樂。

這場比賽的冰場位於都靈,而都靈是06年冬奧的舉辦地,場館的設施齊全到可以舉辦奧運。

唯一令人遺憾的就是青年組的賽事關注度有限,能到現場觀賽的冰迷也不多,大部分還是來湊熱鬧的本土觀眾。

冰刀劃過冰面,發出流暢的聲音,張玨試跳了幾次三周跳,就看到沈流朝他揮手。

小孩滑到場邊:“沈哥,怎麽啦?”

沈流笑眯眯的問他:“我聽張師兄說,你的合樂在之前結束了?感覺怎麽樣?”

張玨仰著小臉回道:“就那樣唄,我今天狀態不行,有兩個跳躍失誤了。”

張俊寶補充道:“他時差還沒倒好,剛才還犯困呢,我差點都不想讓他在合樂時跳躍了,萬一摔出個毛病,比賽都要跟著黃。”

張玨吐舌頭:“我就是打不起勁嘛。”

能在打不起勁的情況下將節目順下來,且只失誤兩次,已經算是不錯的表現了,沈流心中高興,嘴上提醒著:“以後還是別這樣了,你還小,不知道對運動員來說傷病多可怕。”

張玨還真不知道傷病的滋味,他從做運動員以來,遇到的最苦惱的事情,就是才和老舅訓練那一個月肌肉酸痛得走路都不利索,現在他就完全沒問題了。

小孩子嘛,本就精力更加充沛,尤其張玨的生物鐘還是中國時區版本的,等熬過白天的困倦,到了晚上他就興奮起來了。

張玨在床上翻滾著,實在睡不著覺,幹脆起來滿臥室的貓貓跑酷,自發的不停做波比跳,讓已經倒好時差、睡意漸盛的張俊寶不勝其煩。

老舅一個枕頭扔過去:“憋出聲,麻溜睡!”

張玨抱著枕頭蹭到床邊,推著老舅,嬌裏嬌氣的抱怨:“舅舅,我睡不著!我想二德,他不在,都沒人給我念英語課文。”

小孩本就語言天賦不行,學起來吃力,所以一聽英語就犯困。

不行了,他想弟弟。

張玨摸出自己套著豬豬俠手機殼的手機,一通跨過電話打出去。

“二德,你還好嗎?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二德那邊還是白天,於是兩兄弟就這麽順利的聊上了!

張俊寶雙手交握,姿勢安詳、心情一點也不安詳的躺著,而張玨打完電話,居然又跑去嗖嗖的跳繩,還特麽跳的是雙搖。

不行,再讓他這麽吵下去,張俊寶的睡意也要被耗空了!

老舅爬起來和外甥打著商量:“我給你拍背背,你試著閉眼,行不?”

張玨停下來,不滿的看著老舅,一副“我才練出點汗,你居然就叫我停下”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完了,這小子精力值太足了!

不過小朋友還算是聽老舅的話,不甘不願哦了一聲,簡單沖了個澡,便鼓著臉側躺下,而張俊寶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跪坐在床邊拍著小孩單薄的脊背。

唉,這小身板太薄了,他都不敢用力拍。

這麽想著,張俊寶開始背一段英文,其實他自己都不記得這段課文是什麽時候記下來的了,說不定還是他自己上中學時學到的古董課文。

但他的口音很標準,課文則是《a lesson from nuture》。

又這麽折騰了半小時,張玨的呼吸均勻起來,時間也已經走到了夜晚十一點。

身為一個健康的三十一歲青年,張俊寶本擁有上佳的睡眠質量,只要一閉眼,就可以一夜無夢到大天亮,然而這一天晚上,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夢到自己耳邊出現一個巨大的滾輪,一只貓咪大小的奶茶倉鼠穿著一件鱷魚連體睡衣在裏面不斷奔跑。

就很吵,嘎吱嘎吱沒完了都。

托張玨的福,老舅壓根沒睡好,等醒來以後,他就發現罪魁禍首不在房間裏,不知道是上哪浪去了。

張俊寶捂著額頭倒在床上,心想,隨那小子去吧,只要他帶好警報器和辣椒水,老舅已經不在乎他要去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