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只是,越浮白猜中了過程,卻沒猜中結果。

應天海夫妻去了天機樓。

據說雙方產生了一些沖突。

應天海夫婦離開了天機樓。

應天海夫婦花了許多精力,找到了越浮白這裏。

*

穆星神色平靜的看著拉著自己手哭得梨花帶雨的大美人。

一刻鐘前。

穆星正在摘花。

府上院子裏的梅花都開了,穆星挑一些品相好的,讓廚房做小點心。

應天海帶著一個女人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沒有驚動府上的任何人。

越浮白這些日子,每天都要花半日時間療傷,現在剛好不在。

那女人一看到穆星,眼眶就紅了,就那麽淚眼婆娑的盯著穆星看著。

穆星知道她是誰,從夢境的記憶之中,他見到過這個女人——這具身體的母親,應天海的道侶,菱悅仙子。

見穆星表情平淡,應天海咳了一聲:“還不見過你母親?”

“母親?”穆星歪頭看了女人一眼,扭頭用剪刀剪下一枝盛放的紅梅。

這梅花做點心好看,做花茶極香,隨便剪兩枝放入花瓶擺在房間裏,也十分風雅。

他隨口說道:“兩位莫要說笑,穆星是個孤兒,只有師父,哪裏來的母親?”

“你!”應天海就要發怒,菱悅扯住了他。

她走到穆星面前,滿臉溫柔慈愛的看著他:“你、你是叫穆星是嗎?長得和我真像。你不是孤兒,你是我的孩子。我……”

她說著說著,就開始哭。

一邊哭一邊說,還拉著穆星的袖子,哭了一刻鐘。

她說,她當年生下穆星,因為一些誤會弄丟了他。

她說,這些年她一直都很想念他。

她說,他不是孤兒,是禦道仙尊和菱悅仙子的孩子,出身高貴。

穆星看在她長得好看的份上,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

可實在是沒完沒了,他奪回自己的袖子,朝身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菱悅仙子的距離。

菱悅仙子一怔,她擡頭。

這孩子臉上的平靜和漠然徹底刺痛了他。

“我、我知道,你心裏怨恨我和你爹。但是,給我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她言辭懇切。

穆星搖頭:“你們認錯人了。”

菱悅仙子連忙說道:“我們不會認錯的,我和你爹,是確認了你的身份,才找過來的。”

“哦?”穆星又剪下一枝梅,順口問道,“怎麽確認的?”

這話問者無心,聽者卻僵在了原地。

怎麽確認的?

她當年親手挖下了這個兒子的靈根,如今,這靈根好好的在另一個孩子身體裏。

她只需要用上一點法子,就能確定那靈根真正的主人在哪裏。

這話,叫她怎麽說出口呢?

穆星見她不說話了,也不在意。他掂量了一下懷裏的梅花,自覺差不多了,也不再理會兩人,自己往屋裏走。

一邊走又想起什麽,說道:“你們要麽趕緊走,要是想進來呢,就出去,正經的拜會一下,再進來。這樣突兀的闖入主人府上,十分無禮。”

菱悅和應天海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背影。

他竟然真的就當他二人是空氣一般,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菱悅心中忽然生出無限恐慌。

“海哥……”她有些無措的望著自己的道侶,“這孩子……”

她來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最好的莫過於這孩子渴望父母,激動的同他們相認,皆大歡喜。

最差的是穆星對他們心生怨恨,視他們為仇人。

可眼前這孩子,對待他們客氣又疏離,像是大街上隨處見到的陌生人。

最可怕的是,穆星的客氣疏離不是裝出來的。

他是真不把他們當一回事,也完全不把“親生父母”當一回事。

她試圖從丈夫那裏得到一點支撐的勇氣,可應天海望著穆星的背影,面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欣賞:“道心堅硬,不為外物所動。不愧是我的兒子。”

“誰是你兒子,應天海,誰允許你來我府上放屁的?”門外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的聲音。

剛將幾枝梅花插好的穆星聽到動靜,從屋子裏走出來。

“師父!”他高興的喊了一聲,“你回來啦。”

越浮白慢悠悠的從外頭走進來。

穆星從屋裏迎出來,院子裏和他會和,只一見面,鼻尖一嗅,他臉上的笑容就收了一半。

越浮白頓時察覺到了什麽,想走,可已經晚了。

“又喝酒了?”穆星定定的盯著他,“還是修真界的靈酒。師父,你是不想傷好了?”

越浮白幹笑道:“我就喝了一口,一口而已。”

小徒弟也不說什麽重話,就用那雙清淩淩的眼睛默默的盯著他。

越浮白很快敗下陣來,承認道:“好吧,不止一口,我喝了一小壺。”

他一邊說著,一邊覺得自己很委屈:“為師是魔尊!這麽點酒,不影響我傷勢的。小星星,你聽為師名字就知道,人生在世,怎麽能沒有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