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貓貓與他

不遠處, 好幾個黑漆漆的qiang口朝著沈然這個方向，沈然心底一涼。

這就是原妄剛才說的, 不知道哪兒來的另一批人馬嗎？

不是原妄，也不是沈繼雲的，那……

吳敬笙？

為了殺人滅口而趕來？

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電光火石之間，沈然只來得及把路婉的椅子踢倒。

路婉身子一歪倒在了桌子底下，進入了安全範圍，沈然卻是來不及躲了, 助聽器裏也沒有原妄的聲音, 沈然閉眸。

下一刻, 沈然就見眼前一黑, 他被人抱住了。

碰——

槍聲與悶哼同時響起，沈然看著擋在自己跟前的原妄，腦內一片空白。

所有一切發生得很快。

等沈然回過神, 他已經被原妄摁在地上了。原妄壓在他身上，能看見鮮血從後背流下。

不遠處的狙擊手已經被趕到的支援壓制, 兩邊人打了起來。

四周一片混亂嘈雜, 吆喝聲，武器的碰撞聲，槍聲, 這個廢棄工廠像是忽然炸開了鍋。

但是那些聲音逐漸遠去，沈然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的原妄, 隨即回神，抱著人起身。

醫院……得趕緊送去醫院！

來支援的其中一個男人也看到這個場景了，同樣嚇得不輕，趕緊帶著人掩護沈然和原妄出去。

“沒事, 沒事。”原妄一手搭著沈然的肩膀，一手借力另一個高大男人，對沈然低聲道：“別緊張，我躲開要害了。”

子彈崁入了原妄肩膀往下的位置，雖然確實沒有傷到要害，但是看到原妄整個背都是血跡，臉上也沒了血色，沈然怎麽可能不緊張，只是肌肉記憶下意識地驅使著他擡著原妄往外走，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一行人從工廠退了出來上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原妄馬上被推入了急救室，沈然站在ICU門外，面上看不出情緒。

“然然！”

匆匆趕來的原野沖到了沈然身邊，啞聲問道：“他……”

沈然目光死死地看著緊閉的門，啞聲道：“來的路上，醫生說沒事，只需要取彈。”

聲音有些機械。

原野有些擔心地看了眼沈然，原本想問出口的關心最後還是作罷了。

原野此刻也很著急，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想必沈然……也是如此。

兩人安靜地看著急救室的門。

沈然就像一個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然忽然開口道：“原妄是為了我才受傷。”

原野一頓。

沈然道：“原本那顆子彈此刻應該在我腦袋裏。”

原野苦笑道：“那……也算好事了，子彈在肩膀和腦袋可是不一樣的概念，要是你沒了，原妄也不好過。”

是的吧。

只要自己在，原妄總是會不顧一切地沖向他，保護他，給予他一切。

原野道：“你先坐下吧，去那裏休息。”

沈然搖頭。

再過了片刻，紅燈轉綠，原妄被推出來了，不過暫時沒有什麽意識。

“不用擔心，手術很順利。”醫生道：“休息一陣就會好，注意事項我稍後在病房仔細說。”

“謝謝醫生。”原野松了口氣道：“需要簽手續嗎？”

“這邊。”

沈然跟隨原妄回到了病房，認認真真地聽完了醫生交代的每一個細節，隨後在醫生離開後，徹底地癱坐在地。

還好……

還好……

沈然抱住膝蓋，肩膀一抖一抖的，眼眶有些紅，壓抑了半天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在此刻爆發。

他的過失，他的事情，為什麽總要原妄買單。

“哥……？”

原妄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就見沈然蹲在一旁像顆小蘑菇，一抽一抽的，隨即嚇了一跳。

“哥你沒事吧？”

“我……”沈然擡頭，但是隨即覺得腦袋有些沉。

是了，他之前在背著原妄出去的時候有人護著，自然也是有人攔的，但是他身上掛著原妄不方便閃躲，也一心想護著原妄，因此腦袋上又挨了一棍子，不過身邊人很快便反應過來，一槍就打死了那個偷襲的人。

沈然挨的那一下不算嚴重，只是……之前在酒店為了救徐笑已經受了一次傷，這會兒傷口還沒愈合便雪上加霜，沈然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摸了一腦子血跡。

啊……

傷口裂開了。

沈然迷迷糊糊地暈了過去。

“哥……！”徹底失去意識前，沈然似乎看見原妄用力爬起來按了呼叫按鈕。

……

……

好舒服。

濕漉漉，軟乎乎的，就像墜入了雲端那般輕盈。

原妄在一個溫暖的被窩裏醒來了。

“醒了？”

床邊坐著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笑眯眯地看著他。

原妄？

和原妄長得很像，差不多一模一樣，但是男人的臉有點模糊，所以沈然無法確定。

沈然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