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進入大殿後, 陸停汐表情更趨於木然。

生在修真界第一世家,他也從未見到過如此豪奢的寶殿,裏面一磚一瓦用的都是補天石, 擺件更是各種聞所未聞的罕見寶物,殿內龐大的聚靈陣能讓人每一寸皮膚都活絡起來。

林秋白先去看了眼水池, 金尾魚蛻鱗期沒過, 還在裏面沉睡。

池水波光粼粼的, 他伸手一摸, 摸到細密的玄金鱗片, 陸停汐湊過來看了兩眼就捂著額頭收回視線, 心裏卻驚駭不已, 這些玄金鱗片看似普普通通,外表是恰似琉璃狀的菱形, 但每個菱用都藏著玄奧的法咒,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頭暈腦脹雙眼發黑。

好在他只瞭了一眼沒有久看,陸停汐緩了一會兒, 問:“秋白,你看這些鱗片不覺得頭暈嗎?”

林秋白一愣, 捧著鱗片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沒有啊,只是普通的鱗片呢。”

陸停汐:“……”為什麽他一看就覺得自己變成老花眼。

進入大殿後,寒臨霄就回禁室閉關打坐,他想乘純陽劍靈短暫的平靜將他重新封回意識海。林秋白帶陸停汐在殿裏轉悠了一會兒, 聽見遠外傳來吱吱呀呀的似乎是什麽東西碾在地磚上的聲音,陸停汐立即提起警惕,卻見走廊轉過一個輪椅,上面坐著一道素衣白袍的人影。

素衣白袍人生得端雅,眉心一點朱砂悲天憫人, 他的視線落在林秋白身上微微亮了亮,嘴唇上挑出一個弧度,張開雙臂:“秋秋,過來。”

雲流玅出關了。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林秋白卻已經非常了解雲流玅,和真心把他當徒弟的寒臨霄相比,雲流玅慈悲憐憫的皮囊下藏著一顆偏執的心,最喜歡和他摟摟抱抱,如果表現出不情願,反倒會換來更加變本加厲的親近。

林秋白撲到雲流玅懷裏,衣襟上佛手藥香鉆入鼻腔,雲流玅的手環在林秋白腰上,朱唇含笑:“秋秋,你有客人。”

“陸停汐,”林秋白小聲介紹道:“是我……哥哥。”

雲流玅沉吟,似乎在記憶裏尋找什麽,半響恍然大悟:“狐岐山陸氏?”

陸停汐見禮:“晚輩見過雲藥祖。”

“來者是客。”

雲流玅的視線似乎落在陸停汐身上,但他眼眸肖似琥珀,色澤淺淡剔透,看似溫和爾雅,實則只倒映出林秋白一個人的身影。陸停汐背後冷汗涔涔,根本不敢與他對視。雲流玅撫摸著膝蓋上趴臥的小橘,淡淡一笑:“秋秋也餓了罷,不如坐下邊吃邊聊吧。”

等他移開目光,陸停汐頓時如蒙大赦。

雲流玅:“我靈識觀過,峰後豢養院的靈鶴似乎鮮肉肥美。”

林秋白:“……”

如果他沒記錯豢養院裏現在僅剩下一頭靈鶴,就是郁楚辭十分珍寶的那頭騎寵。

雲流玅:“烹了罷。”他轉過頭和顏悅色地詢問:“秋秋喜歡什麽吃法?”

陸停汐:頭皮發麻。

沉默了一會兒,林秋白小聲道:“那是郁師弟的仙騎,吃不得的。”話雖如此,他卻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雲流玅挑起林秋白的一縷發絲:“還是煮罷,原汁原味,還有豢養院裏的那頭白鹿也一並煮了罷。”

林秋白:“……”

他真懷疑雲流玅是刻意為之。

這白鹿是蔣曦臣的騎寵,蔣曦臣平日裏精心伺養,白鹿吃著空運來的澤山仙草,飲山中天然清泉,和靈鶴一樣性子高傲,從來都拿鼻孔看他們這些弟子。

素衣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領命後又翩然遠去。

雲流玅如玉般的指尖從林秋白的發絲滑向腮鬢:“秋秋,既然有客人我們不應吝嗇一兩頭靈寵,是不是?”

林秋白:……

可是師尊,您這是慷他人之慨。

揉了揉林秋白的發頂,雲流玅擡起眼,看向站在不遠外的陸停汐:“不介意秋秋單獨陪我一會兒罷?”

雲流玅的笑容慈善端雅,語調輕柔溫和,可陸停汐還是忍不住抖了抖:“不介意。”

寶殿裏九曲回廊廂房眾多,推輪椅的素衣小童敲開臨近的房門,林秋白也跟了進去,雲流玅的手一直牽著他,指尖動作且輕緩地在手背上勾劃著。

林秋白敏感得耳尖暈染上一層敷粉。

“至陰之體……”雲流玅沒有松開他,反倒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林秋白的羞赧,過了一會兒道:“秋秋,你的寒疾源於你的體質。修真講求因果,體質是因寒疾是果,閉關多日我發現即使是我也做不到根除你的寒疾。”

“不過,為師找到了克制他的法子。”語調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林秋白往後瑟縮了下,察覺到他的意圖,雲流玅反倒用力一拽,把柔軟纖瘦的身體抱在懷裏。

懷裏人的身體腰肢纖細,可臀部卻弧度飽滿很有肉感,也十分敏感,林秋白感覺到臀部下方托住一只手,耳尖更加緋紅呢喃道:“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