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素衣人手裏捧著幹凈換洗的衣衫, 面無表情守在廂房門外,樂沐摔坐在他的腳邊,仰起白皙震驚的臉:“裏面的人是雲藥祖嗎?”

素衣人毫無反應。

“難怪雲藥祖青睞秋白,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系……”樂沐蹲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淚光瑩瑩,他緩緩扭過頭說道:“我了解秋白,他肯定不是自願的。”

素衣人依舊無動於衷。

手背抹了抹眼角淚痕, 樂沐咬住下唇:“秋白待我恩重如山, 如果我這個時候退卻未免太過白眼狼, 我一定要阻止雲藥祖, 拯救秋白於水火。”

說著,他義憤填膺地就要沖進去。

素衣人橫邁一步攔在門前, 樂沐瞪著通紅的眼睛:“讓開!”

面前兩人臉白如紙,像兩尊門神一樣擋在前面。

樂沐眼裏淚光閃動, 倔強地望著眼前緊閉的門板:“我從未想過秋白竟每日過著這樣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日子, 可就算是藥祖也不該強迫於人!放我進去, 我要好好和他理論一番!”他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義憤填膺, 保證裏面的兩人聽的清清楚楚。

一墻之隔。

林秋白趴在雲流玅懷裏,被吻得頭暈目眩只能不停喘息, 雲流玅看似清瘦雙臂卻非常有力, 輕而易舉把他抱起來放在床上,半身陷入柔軟絲滑的床墊, 林秋白睜開暈紅迷離的雙眼, 雲流玅摩挲著他的鬢角:“抱住我。”

林秋白被吻的大腦缺氧,腮頰酡紅下意識就照他說的做了。

和自己柔軟的腰不同,雲流玅腰部精幹一摸就非常有力,林秋白還沒恢復過來, 就被擒住雙腕壓在被褥裏銜住嘴唇,既是難受又是痛快。

等結束之後,林秋白側過身子雙眼放空,連皺巴巴褻衣被脫下來換都沒能引起他的注意。雲流玅揮手設下一層隔音結界,任憑外面樂沐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激動演說嗓子冒煙,都被結界阻隔在外,他幫林秋白褪去靴襪,又換了一身幹凈褻衣,這才把人放回被褥裏。

剛落到被褥裏,林秋白就自己卷成了一個白團。

雲流玅也脫卻外衫躺在他的身邊,氣氛難得安安靜靜,林秋白翻了個身忽然說:“在三十三天的記憶我都想起來了。”

他強調道:“記憶裏我們是真正的師徒關系。”

師徒關系四個字咬得極重。

三十三是是林秋白初次穿越的世界。

那時候這具身體才剛剛會下地走路,陸停汐抱著他上街,結果被陸家仇人偷走試圖毒死,林秋白奄奄一息時碰上了三十三天出來采買的熱心藥童,於是就被帶了回去,從此養在雲流玅膝下,雲流玅善良耐心柔和,待他有如親子,一養就是百余年。

從未有什麽逾矩的地方,就是很和諧的師徒關系。

記憶回攏後,林秋白沉默許久。

雲流玅盯著他半響,輕柔撫摸著林秋白的發頂,笑容柔和:“秋秋說得不錯,為師一直以來都把你當作弟子,從前是往後也是,只是仙侶和師徒並不沖突,秋秋只是多了一重身份罷了。”

林秋白聽他說得輕巧,似乎結為仙侶就像交個朋友一樣簡單,一時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沒想到時隔多年,純潔的師徒終究也變了質。

林秋白不想交流,找回三十三天的記憶他膽子大了許多,挪動身體別過臉,慢騰騰將白團子轉個身,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鼻端縈繞著佛手藥香,一覺醒到午時天光大亮。

迷迷糊糊睜開惺忪睡眼,雲流玅早已出遠門,身側被褥平平整整,林秋白剛剛套上衣物洗漱完畢,就迎來一眾不速之客。

這些人是來送琴的。

為了促進群音大會競爭,組辦方提供靈器暫借服務,畢竟對於音修而言,重要的一是修為,二是心境,三就是靈器,如果有一柄趁手靈器可比隨處可見的法器贏面大上許多。由於靈器有限,所以秉持著租借者價高者得,當然只是暫時租借,待到大會落幕就要歸還,如有損壞還要照價賠償。

之前兩個月組辦方就派人來過幾次,可惜被陣法擋在門外。

屢屢碰壁,加上漫天飛的緋聞,這些人對林秋白頗為輕視:“現在天階靈琴都已經被人預定光了,還有些地品靈琴尚在競價中,林仙友如果想要在群音會一展頭腳可就不能錯過。”

這話潛台詞無非就是認為林秋白沒有本事,只能靠靈琴拉拔一二。

林秋白啃著幹果當早餐,聞言問道:“可有名冊方便一覽?”

組辦方人員遞來一張玉簡,玉簡描金留白,往裏面灌入靈氣眼前就會呈現出一張張待租借的靈琴,果不其然天階靈琴早就標紅借出,剩下的只有地品靈琴還在待售架上。

群音盛會是一展雄技的地方,名頭響亮,誰人不想拔得頭籌,一展風采?那些世家旁枝弟子早早就預定了靈琴,余下全是有瑕疵的地品,但即使如此也遠比普通法器勝上一籌,競價者多如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