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蕭錦瑟這一覺睡的少見安穩, 一覺睡醒時已是第二日該上早朝的時候了,辛夷在外捧著朝服猶豫著該不該進來。

往日丞相宿在長公主房裏的時候不多,事後一片狼藉, 丞相臉皮薄人又傲氣,不肯讓她們聽見看見她不堪的模樣, 所以一直都是把下人遣去外頭, 把整個院子空出來,聲音也不肯放出去。

只是偶爾長公主氣的狠了在床榻之間也折騰她,折騰完了就走,根本不管丞相受不受得住, 有那麽幾次要不是她擅作主張闖進去,及時給丞相喂藥丞相可能人沒了都發現不了。

昨日看著倒還和諧就是不知道……

丞相沒有主動出來, 辛夷憂心忡忡,半晌硬著頭皮在外頭扣了一下門:“相爺,該起了,再不起今日的早朝就要耽誤了……”

蕭錦瑟:“……”

無言看著壓著她袖子睡的正熟的人, 覺得自己責任重大的同時又隱隱有些頭皮發麻。

長公主脾氣不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對丞相的脾氣是尤其不好,幾乎除了求人的時候都沒給過她什麽好臉色。

一言以蔽之, 長公主有起床氣。

辛夷久久沒有聽見回答,心裏打了個突,生怕自家丞相犯病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嘴裏道了一聲請主子恕罪,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就進來了。

長公主房裏攏著一層珠簾, 清晨驟雨還未停歇,長風掀動珠簾,上好的珠玉發出叮咚幾聲響, 丞相溫柔的目光瞬間就冷冽下來了。

辛夷還沒掀開簾子先受了自家主子一記冷眼,哐當一下自覺跪下來,把托盤高舉頭頂。

丞相這一次竟然是好好坐著在,以及,如果她眼睛沒看錯,丞相懷裏似乎大概也許抱著的是長公主——

長公主必然是還沒起身的。

所以這是她能看的嗎?!幸好還有一層珠簾擋著,她心中惴惴,一邊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邊祈禱自己沒有打擾丞相和長公主難得溫情的時候。

時清薏算得上一句天姿國色,芙蓉玉面,窈窕清艷,只是日常冷著臉,在相府裏就少有展顏的時候 ,所以看著就格外不好相處。

她睡著的時候剝去了那些渾身是刺的外殼,顯得格外叫人心中柔軟,可惜,這樣的溫柔終究是不長遠的。

蕭錦瑟嘆了口氣,收回了悄然落在她鬢角的手,重新坐了回去,不敢離開因為她壓著自己的袖子怕擾了她,又不敢靠近,怕她醒來大怒。

蕭錦瑟和辛夷兩個人一同惴惴不安的等待著長公主大發雷霆,主仆兩人都已經有了被趕出門的沉痛自覺,須臾之後蕭錦瑟看著長公主纖長濃密的長睫顫了顫,半睜不睜的模樣。

她很有些被打擾睡意的氣悶,聲音也帶著惱怒:“不去了!”

蕭錦瑟和辛夷兩個人同時一懵,蕭錦瑟到底反應迅速,當即壓低聲音把手卷在口邊掩飾性的咳嗽了一下開口道:“本相今日身體不適,就不去早朝了。”

辛夷腦子有點沒反應過來,心裏卻下意識的聽從自家主子的話 ,剛想退出去當自己沒來過的時候珠簾裏面響起了一道慵懶的聲音。

“等等——”

來了,終究還是來了。

辛夷一個激靈,剛剛果然是還沒睡醒,這就要趕人發怒了嗎?

果然這才是正常的,蕭錦瑟心裏甚至隱隱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靜靜等待著時清薏盛怒降臨。

透過一層珠簾,時清薏睡眼惺忪,纖長濃密的眼睫顫動,聲音帶著些倦意,聽不出來喜怒:“你這端的是什麽?”

端的除了丞相的官袍自然是救命的藥,丞相就是個行走的藥罐子,日常要靠補品藥丸溫養著才能支撐著不倒下。

“這是丞相的官袍和……”辛夷囁嚅了一下,不敢去看自家主子,低聲開口:“治療心疾的藥還有溫養身體的藥。”

她生怕下一刻長公主就冷笑一聲來一句活該或是更為惡毒的話,畢竟再狠的話長公主以前也是說過的,但她等了一會兒才看見床榻裏面伸手一只手。

“拿過來。”

時清薏睡覺不老實,昨天夜裏不知道怎麽滾的睡到了外頭,把丞相壓在裏側角落裏,所以要遞藥必然得經過時清薏。

辛夷不敢違逆長公主,硬著頭皮就掀開簾子進去了,也不敢看上頭淩亂的床榻,紅著耳朵只把托盤送了過去。

裏面還有一小杯溫水,她是怕丞相咽不下去才端過來的。

時清薏從托盤上接了藥和水杯,轉身喂到蕭錦瑟嘴邊,眼睛半睜不睜,聲音帶著點些許的起床氣:“快吃。”

蕭錦瑟眼眸一瞬深的可怕,仿佛有什麽可怖的暗流在其中湧動,這種目光若是在朝堂上能嚇的一群人呼吸不暢,放在閨房裏,得到了長公主不太高興的一瞥。

在外權傾朝野的蕭相馬上低頭,她其實怔了好一會兒不太敢相信,又怕時清薏舉久了不高興才試探性的湊過去就著時清薏的手咽了藥丸又抿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