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系統恨不得沖過去把時清薏拎回去磕頭賠罪:“蕭相醒了!”

時清薏沒管它的咆哮, 只是看著面前玄衣華袍的少年天子,勾了勾嘴角:“蠻夷不過才安分兩年,如今還在伺機而動, 今年特意過來朝賀怕也不過只是過來看看蕭錦瑟還能活多久,如今朝中雖然有意培植武將, 能獨當一面的卻還是少有, 更遑論掌握大局的,陛下當真想好了?”

內侍捧著一個小小的刺瓶靜立在一側,不敢出聲,端著瓷瓶的手臂卻隱約發著抖。

“可是姑母, 如今之勢,朕不殺她, 她遲早要弑君背主,”小皇帝苦笑了一下,目光在雨夜下灼灼發亮,“先祖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 如今難道要斷送在我們手中嗎?況且我大端人才濟濟, 哪裏找不出來一個將帥之才,沒有了蕭錦瑟自然還有下一個。”

可大端風雨飄搖這些年, 到底只出了一個蕭錦瑟。

風聲蕭索,天地一時靜默,只有大雨打在油紙傘傘沿,噼裏啪啦像是一連串的珠子濺落在地。

小皇帝不顧風雨上前兩步就欲跪下:“侄兒自知對不住姑母, 但懇請姑母看在大端百年基業的份上助侄兒鏟除奸佞, 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

狡兔死,走狗烹,這原來就是帝王之術。

長公主臉上一直是沒什麽情緒的, 聽見這話突兀勾了一下嘴角,艷麗的眉眼被大雨沾染,帶起一絲霜雪般的寒意,冷冷開口。

“希望皇帝記得今日所言。”

長公主斷然接接過瓷瓶轉身就走,她走的極快,撐傘的侍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讓她淋了雨,那雨極大,不過刹那間就淋濕了女子衣衫。

長公主一身藏青鬥篷沒入連天雨幕裏,皇帝不知為何眼神略有些陰霾,在他身後一個身著蒼青色官袍的女官悄然接過傘,聲音有一瞬遲疑:“長公主莫不是心軟了?”

仿佛被點破什麽,小皇帝臉色陰翳下來,負在身後的手掌緊握成拳,不像是回答身後的人,反倒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

“應當不會的……”

畢竟長公主生性肆意瀟灑,生平最恨的就是蕭錦瑟把她困於一隅。

——所以怎麽能對恨之入骨的蕭錦瑟心軟了?

一直到暗道裏系統還在跳腳,聽的時清薏耳朵疼,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慌什麽?你以為她一開始睡真的著了?”

系統驚恐卡殼:“蕭相一開始就沒睡著?”

一般親熱的時候宿主都會強行關機,它只能待在小黑屋裏無能狂怒。

時清薏懶得理會它,暗道的門哢噠一聲打開,她回去揭開鬥篷的兜帽,外邊一層積水沿著鬥篷劃拉一下墜落下來,她把鬥篷扔在旁邊,這才掀開榻邊的簾子。

裏面的人睡的安穩,蒼白的面上眼睛閉合,長而翹的睫毛低垂著,一頭微微泛著褐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仿佛還睡的正熟,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時清薏過去捏住裝睡的人的鼻子,蕭錦瑟的鼻尖秀氣,沒一會兒臉就稍微有些紅,終於忍不住睜開眼,聲音微啞,帶著一些無奈:“殿下不要捉弄臣了。”

她的手搭在時清薏的手上輕輕握了一下,是好像對方才的事一無所知的模樣。

“誰讓你醒了還要裝睡,”長公主哼了一聲,收回了自己捉弄人的爪子,眼睛微微咪了一下:“怎麽不問問我剛才去哪兒了?”

蕭錦瑟神色滯了一下,燭火搖曳映在她眼底晦暗不清,最後卻只是倚靠過去碰了碰時清薏的袖子:“殿下想告訴我自然會說的 。”

若是不想說,問了也是平白吵起來惹你不快罷了。

頓了頓,騰出來自己睡的暖和的一塊地兒,摸著她衣角被打濕的褶皺:“殿下袖子濕了,去換一件過來睡吧。”

時清薏把她的手從袖子上扒拉下來,語氣帶著點清冷:“丞相倒是大度。”

末了當著她的面把外頭衣裳脫了,裏面竟然只穿了一件寢衣,脫了鬥篷和外袍能清晰看見裏面勾勒出來的姣好線條,蕭錦瑟只是看了一眼,手就忍不住悄然攥緊。

長公主脫了衣裳鉆進被窩裏,盯著旁邊臉色煞白的人聲音莫名譏誚:“本宮倒是不知道蕭相何時這麽大度了?”

換她以前敢出去私會小皇帝,現在回來是能被打斷腿關一年半載的程度,現在倒是溫柔體貼的厲害了。

蕭錦瑟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過去將時清薏抱住了,手臂勒的極緊,幾乎要把她整個人勒進自己血肉裏,時清薏等著她說些什麽,等了半天,等到身後莫名隱忍的聲音。

“殿下……以後出去……”

時清薏已經等著聽她咬牙切齒的威脅了,那個人卻像是一只泄氣的皮球一樣的焉了下來,氣勢萎靡:“最近天冷,殿下以後出去要記得多加件衣裳。”

她說的如此可憐,跟上輩子兇狠暴戾的模樣判若兩人,時清薏指尖莫名的動了動,竟然覺得心裏不太舒服——她實在不喜歡看蕭錦瑟如此瑟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