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第2/2頁)

辛夷和蔣長車神色陰沉的不像話,後面幾個一根筋的武將明明白白的皺眉,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可給他們惡心壞了。

蕭錦瑟始終閉目不言,她臉色差到極點,白的刺目,連場面話也說不出。

小皇帝洋洋灑灑一大堆,後面拐彎抹角的開口:“丞相和姑母遇刺叫朕好不憂心啊,連夜就調集了禁衛過來尋找丞相,他們事前沒跟蔣將軍說一聲,可能引了些誤會,不過此次丞相和姑母能好好回來,顧卿也是出了大力的啊。”

辛夷:“……“

蕭錦瑟剛醒被他一堆吵頭疼欲裂,這會兒一個沒忍住偏頭就吐,咳的撕心裂肺,辛夷趕忙上去遞水和帕子,看著小皇帝氣綠了的臉色假惺惺的告罪。

小皇帝看著自己龍袍上的臟汙忍了又忍,終於留下一句丞相好好養病,忍無可忍的拂袖而去。

蕭錦瑟胃裏難受,咳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緩過一口氣來,被喂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才勉強睜眼問:“殿下呢?”

“長公主無礙,您別憂心,”先給了個定心丸才敢慢慢說話,“長公主回來一直待在您身邊守著您了,陸太醫說您沒事以後才去看了太醫,您昏睡了數個時辰,現在實在撐不住才去廂房裏睡下了。”

蕭錦瑟的嘴唇動了動,她想問時清薏怎麽可能守著她了,又覺得辛夷就算只是騙騙她,她也是高興了,等她下一句話出來眉頭又皺起來,氣若遊絲:“看太醫,怎麽了?”

明明她一直在殿下身後給她擋著,怎麽可能有傷呢?難道是後來——

“沒,不是什麽大事,!辛夷覺得自己快給自家相爺的目光戳個洞出來,連忙解釋:“背著您在林子裏走了兩三個時辰,就是鐵人腿也撐不住啊。”

說起這個來連她這樣偏心丞相的人也要動容,一個弱女子背著另一個人在密林裏穿梭數個時辰,不知道走了多少錯路才能勉強找到出路,就是她也不一定能撐下來。

她有時候也會想,長公主究竟為什麽背丞相回來,其實不需要她動手,只要她把丞相放在原地,或者放棄她,丞相就絕無生還的可能,可她就那麽固執的把丞相背了回來,這是不是代表——

她想,也許丞相固執的等了這麽多年,並非一無所獲。

蕭錦瑟最後到底還是去看了時清薏,辛夷背她過去的,廂房裏燈打的很暗,只有一點微光,時清薏只是草草洗漱了一下,長發還未幹透,散亂的搭在肩頭,艷麗的眉眼也是一片疲憊,意外的睡的很熟。

夏日炎熱,屋裏放著冰塊,蕭錦瑟歪在她身邊的榻上,手還在發著抖。

錦被沒蓋完全,露出小腿的部分,敷著一層膏藥,隱約可見膏藥下淤青和傷痕,黑暗裏看不清摔過也撞過,可蕭錦瑟身上除了那道箭傷幾乎沒有其他傷痕。

辛夷在旁邊小聲說話:“剛看見您和長公主時,長公主的腿一直在發抖。”

蕭錦瑟的手輕了又輕,去碰了碰她的小腿,女子的腿修長而白皙,以前只在床榻間蠻橫的踹過東西,好像一輩子都從沒受過這種傷。

她心裏悶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眩暈。

她把殿下弄進府裏的時候就暗自發過誓 ,今生都不讓她受任何委屈,要一輩子寵著她的,可現在算什麽呢?

她上輩子逼死了她,這輩子害得她跟自己一起身陷絕境,她的愛之於殿下,或許當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在時清薏旁邊枯坐了一夜,那一夜長的可怕,月落星沉,她一遍又一遍的描摹時清薏的眉眼,卻始終不敢去碰一碰她。

天色將明時她近乎魔怔的看著時清薏的臉,連聲音都是渺茫而痛苦的,她像是在問自己,又仿佛是在問什麽不知名的神明,喃喃著,恍如嘆息。

“我是不是,該放過她?”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朝陽照舊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辛夷掀開簾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相爺,改換藥了……”

瓷盤裏放著膏藥傷藥,她見蕭錦瑟神色不對不敢打擾默默退了下去,蕭錦瑟皺著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去解時清薏的衣裳。

她只穿了一身薄薄寢衣,並不難解,解開領口時昏睡的人卻毫無預兆的驟然睜開了眼。

晨昏交界之時,天色一片朦朧,時清薏剛剛睜開眼就見某人俯身解她衣裳,三千青絲如瀑,沒了官袍束縛,她看起來也沒有那樣不近人情狠辣多疑,反而是脆弱占了多數,頗有幾分弱柳扶風之態。

然而再好看也不是她趁病解衣的理由。

時清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