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長公主真的決定走了。

在所有人包括辛夷都覺得丞相和長公主的關系改善能有其他可能的時候。

長公主養了一陣子的傷, 夏天就慢慢過去了,蟬鳴漸弱,紅蓮凋零, 天氣也逐漸不再炎熱。

丞相處理完一天公務回去的時候路過街市, 無意間掀開車簾時發現路邊人家的柿子樹探出兩枝來,枝上的柿子都已經泛起了薄紅。

她愣了好一會兒 ,才想起來已經秋天了。

入秋天氣轉涼殿下就要走了。

辛夷有些不忍,呐呐的喊了一聲小姐如果舍不得——

剩下的話沒說出來, 丞相把簾子放下了, 吩咐了一聲繼續走吧, 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喜怒,馬車重新上路, 走了一段, 丞相遙遙往後看了一眼。

在某個瞬間, 她陰暗的想要回去把那棵柿子起連根拔起, 好讓這個夏天過的久一些, 再久一些,最好永遠不要過去。

但她如此聰慧,也知道有些事向來都是不由人的。

她留不住盛夏,也留不住殿下。

如今權傾朝野的丞相在馬車裏無聲閉目,突然生出一股天地之大凡人如同螻蟻的無言悲哀。

——

小皇帝急於把丞相遇刺的鍋甩過去,花了大力氣徹查遇刺之事, 幾番周折終於把罪名都羅列好了推到了蠻夷身上。

前來進獻的蠻夷不得不棄車保帥, 蕭錦瑟沒死他們也不敢造次,最後犧牲了數位親信,來了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好歹是把這件事帶過去了。

蕭錦瑟不好糊弄, 蠻夷暗地裏給了她不少東西求她高擡貴手,送過來最珍貴的是一匹馬,名叫玉影,通體上下一色雪白沒有半根雜色,據說是照夜玉獅子後代,能日行千裏。

丞相一直不言不語的神情微動,蠻夷察言觀色,主動把那玉影馬送進了相府後院,這件事告一段落,不多久顧辭言就出了事,被丞相弄進水牢裏。

小皇帝急的心如火燒,又不願過早暴露自己的力量,想著去找姑母出賣一下色相哄哄丞相,發現長公主已經徹底失了消息。

暗衛沉聲跪地,告訴他丞相府守衛森嚴猶如鐵桶,他們插不進去人,長公主的消息也再傳不出來,只是隱約打探到一個消息。

暗衛欲言又止。

“說!”小皇帝隱隱有什麽不好的預感。

暗衛深深低頭:“……據說,上一次圍獵之後長公主觸怒丞相被關進了昭獄,從此,徹底失去消息。”

皇帝頹然坐地,良久,突然狠狠一拳錘在了黃檀木桌上,身上不可抑制的戰栗起來,氣的厲害。

皇室的長公主在她蕭錦瑟眼裏都不過只是一個玩物,想怎麽戲弄就怎麽戲弄,想要叫人消失就讓人消失,那麽他呢?他這個所謂皇帝,又能有幾天安生日子可過。

他和蕭錦瑟必然只能有一個活著。

暗衛猶豫半晌,才低聲問:“陛下,可要營救長公主?”

皇帝嘴角繃了一下,一個無用的棄子罷了,更何況現在還不是和蕭錦瑟動手的最好時機,他只是疲憊的揮手,轉身沒入了那把冰冷的皇位裏 ,像一只野獸一樣隱忍的喘息。

蟄伏著伺機而動。

——

秋風漸起時就是時清薏要走的日子,夏日貪涼她又換了臨水榭住著,蕭錦瑟時常隔著長廊遙遙望她,不敢接近,只是偶爾隱忍至極的皺眉。

時清薏走的前一天晚上喝了一點酒,靠著水榭中央睡了一會兒,醒過來時已是月上中天,一輪殘月掛在梢頭,水榭周圍的紗簾隨風而動,她身上燥熱的厲害,簡直像有一團火在四肢百骸燒灼起來。

然而她心裏竟還是平靜的,只是略略松開一些領口,半靠在那裏,不多時就聽見了腳步聲。

丞相其實想過很多,想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這一走就是一生,此後經年無緣再見,她將徹徹底底的,永永遠遠的失去這個人。

可有什麽辦法呢?

終生不見也至少好過相看兩厭,她把殿下逼死,與其走到上輩子那樣不死不休的結局,她寧願殿下在她所不知道地方好好活著。

她應當放殿下自由的,趁著現在還沒有走到殿下恨她入骨,對她下藥的程度。

她的殿下這樣心善,會帶她去尋醫問藥,也會把她從深山之中背出來,哪怕明知她是這樣一個內心險惡詭計多端的人。

所以,她怎麽能重蹈覆轍,毀了她的一輩子呢?

丞相捧住時清薏的臉很珍惜的親吻她的額頭,而後順著額頭一路到眼簾和唇角,最後解開了她的腰帶,層層錦衣華服依次滑落,借著微弱的月光,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喜歡到極點的人,是連碰都不敢碰的。

她想了好一會兒,慢慢坐到時清薏的膝蓋上,跪坐在扶椅的兩側,用腿環住她的腰,緩緩抱住她,末了,去握她的手解自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