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落井下石流量小花

昏迷的時間是漫長的, 生死一線的感覺讓傅時錦開始做夢,光怪陸離,各式各樣。

最後夢到上輩子最後的時候, 那個女人改掉了時清薏的名字, 跟其他男人成雙成對的出入, 她眼睜睜的看著其他人占據時清薏的身體卻無能為力。

再後來, 她借著大哥的勢力慢慢爬起來,把那個女人收攏在掌心。

身體是一樣的, 人卻再也不是那個人了。

那是很漫長的一段時光,長的讓她覺得絕望, 電擊、道士、和尚, 所有能試的方法她全部都試過, 可惜的是沒有一個能讓那個人回來。

她把那個占據時清薏身體的人關在別墅裏, 折磨著她的同時也折磨著自己,折磨了整整二十年。

一年又一年,花開花又謝,整整二十載春秋。

時清薏出意外的那一年剛剛二十一歲,跟了她一年, 在娛樂圈這個花花世界裏看迷了眼,她失勢出車禍的時候時清薏背叛了她, 等她卷土重來的時候, 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她們在一起的時光只有一年, 剩下的整整二十都是傅時錦一個人獨自度過。

這個世上可怕的事情有許多,最可怕的是她把一生愛恨都寄於一人身上,那個人卻走的無聲無息。

所有背叛,傷痛,甚至連一個解釋都沒有。

於是有太多的余恨堆積在心裏, 有太多的不甘百轉千回,讓她執念了一生,直到後來心臟病去世都無法釋然。

或許是上蒼都憐憫她,讓她重來一次。

她本應該不再重蹈覆轍,她只是想報復她的小金絲雀,二十年無望的等待有多心焦,時清薏不會知道,她也不能告訴她,可當初實打實的背叛,時清薏應當給她一個交代。

只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那二十年不是恨的無法自拔,不能忘懷,原來只是她一直愛著那個負心的人渣。

人不能掉進同一個坑裏兩次,一次是猝不及防,兩次是愚不可及,傅時錦一直是個聰明人,她兩輩子唯一兩次掉進兩個坑裏,那個人叫時清薏。

多可笑。

她的呼吸慢慢急促,夢境開始崩碎,光的盡頭是一個癲狂的女人,她站在一扇門裏冷冷的看著她 ,頭發因為幾十年沒有打理而蔓延至腳踝,目光裏盡是報復的快意。

“傅時錦……”

太多年的暗無天日,讓她連說話都磕磕絆絆。

“你看,最後還是我……”

病床上的人呼吸驀地加重,有人緊緊握住她的手,一生急過一聲的喊:“時錦、時錦!”

眼簾重的像是壓著石塊,她的意識沉沉的往下墜落,而後被一只手拉起來,往天光透亮的地方拉。

耳邊湧入嘈雜的聲音,光亮在眼前一點點清晰,那只手放開了她,睜開眼的時候房間裏滿是醫護人員,傅斯廷在外圍,看見她醒過來趕快過來拉住了她的手 。

那是大哥的手,沉穩有力,卻不是潛意識裏那只纖細溫柔的手。

也許是錯覺,卻真實的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

她的嘴唇幾張幾合,醫生已經推著床位將她送進了手術室,傅斯廷握住她的手,一聲一聲的保證:“時錦,我們出來再說、出來再說……”

搶救了數個小時才勉強穩住病情,醫生出來的時候背心已經全部汗濕,傅斯廷站在門外等待著,一直到天色透亮。

醫生是國內這方面首屈一指的專家,聲音不免帶著幾分惋惜:“傅先生,病人的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傅斯廷向來穩重的面皮也免不了出現崩裂,他的嘴角繃的極緊,像是在某一刻就會徹底崩碎開來。

“要盡量穩住病人的情緒,不要刺激她,萬一再出事,我們恐怕也……”

傅斯廷點點頭,聲音嘶啞,連續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憔悴,又在某一刻顯露出某種決絕陰狠。

只要能救時錦,又有什麽事是不能做的?

那是他唯一的親妹妹。

傅家一門的壞人,唯獨對自己家裏人護犢子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今年的冬天來的格外早一些,傅時錦在醫院裏醒過來的時候秋天就已經過去,有紛紛揚揚的小雪在窗外飄灑。

她精神不太好,傅斯廷在她病床前陪著她,傍晚的時候接到電話,在陽台上接時裏面傳過來刺耳的汽車嘶鳴聲,而後是一句喝罵。

“老實點……”

對面的人似乎想說些什麽,接下來就是嘭地一聲,手機摔地的聲音。

他心裏一寒,驀地回過頭的時候傅時錦拿著照片在看。

那是一張她和時清薏的合照,裏面的人剛參加選秀,還是個剛上大學的女孩,靠在她身邊看夕陽,羞澀又幹凈。

傅時錦的聲音有些嘶啞,靠在床頭,臉白的毫無血色,在傍晚半明半暗的燈光下溫柔的有些詭異。

“她看起來那麽笨 ,又那麽天真幹凈,跟圈子裏被銅臭味浸染的所有人都不同,愛錢也是坦坦蕩蕩的,小守財奴愛錢每次投資都虧錢,虧了就委屈巴巴的蹭到我身邊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