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4頁)

匆匆而過的高中時光裏,關於我的那一部分,你記得的有多少?

江父很晚才回來,傍晚時分錦興路發生重大交通事故,打得醫院措手不及,急診部門忙得不可開交,醫院亂成一鍋粥,需要院長坐鎮。

江父看到西邊偏房的燈亮著,問江母:“暮平回來了?”

說著他往偏房走去,江母趕忙攔住:“小巖也來了,在暮平屋裏睡著呢。”

“他倆怎麽一塊睡這了?”江父莫名其妙,“真不拿我們當外人。”

“你這話說的……江暮平不是你兒子啊。”

江父沉沉地笑了一聲:“我的意思是咱倆當了電燈泡了。”

“還電燈泡呢,”說到這個,江母就來氣,“今天是他倆第一次睡一張床。”

江父有點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江母壓低了聲音:“他倆結婚之後一直都是分房睡的,你知道嗎,壓根就沒在一塊睡過。”

江父微微皺起了眉,表情變得深沉。

他沉默了片刻,把沾到血跡的襯衣扔進了院子裏的衣簍,冷聲冷氣道:“不知道結這個婚幹什麽。”

屋裏,成巖教江暮平玩了一會遊戲,教他釣魚,還教他偷菜。

江暮平玩得正在興頭,成巖卻有點困了,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

“困了?”江暮平問他。

“這遊戲太無聊了。”成巖喜怒無常地說。

“剛剛還說有意思。”

“玩多了就沒意思了,”成巖撐著腦袋有點迷糊地笑著,“沒想到江教授也深陷其中。”

江暮平摁熄屏幕,關了床頭燈。

大燈也關掉之後,房間陷入了黑暗,成巖的手輕輕撫摸著窗台邊緣,試圖從這一磚一瓦上探尋到江暮平年少的痕跡。

“江教授。”成巖用那種低啞的嗓音喊江暮平。

江暮平嗯了一聲。

“你小時候就是在這裏生活的嗎?”

“嗯。”

“我們認識的時候,也是嗎?”

“是。”

“你現在還彈鋼琴嗎?”

江暮平微微側過頭,窗外的月光落在了成巖的鼻尖上。

“很久沒彈過了。”

成巖沒說話,睜著眼睛在看天花板。

“成巖,你那個時候去哪了?”

成巖轉過頭來:“去了別的城市。”

“哪裏?”

“不記得了,去了很多。”成巖翻過身,面朝著江暮平,“後來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這個城市。”

他們久久不語,成巖打破了寧靜,他傾身向前,帶著點困意的聲音在江暮平耳邊響起。

“江暮平,”成巖罕見地叫他的名字,“你要不要看我的紋身?”

“你不怕自己又熟了嗎?”江暮平語氣裏帶著淡淡的笑意。

成巖沒反應過來:“什麽?”

江暮平擡手,手心扶在他的後頸上,“我就是幫你洗個內褲,你這就跟過敏了一樣。那麽紅。”

“你的脖子好像很容易紅。”

“體質原因吧。”成巖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也覺得奇怪,上一次連手指都紅了。

怎麽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

如果真是這麽敏感的體質,要是讓江暮平看他的紋身,他那不得整個熟透了?

晃神間,江暮平的手忽然按在了成巖的腿側,成巖哆嗦了一下,腿側頓時升起熱意,隔著睡褲傳到了江暮平的手心。

江暮平猜他的脖子肯定紅了。

“我,”成巖趕忙辯解,“我是條件反射。”

“我開燈,你看看?”江暮平故意說。

成巖按住了他的手,“你這教書先生真是壞的可以。”

成巖渾身上下都很燙,手心的熱度也很高,這可能真的是體質原因。成巖不是那種特別容易害羞的人,有時候高興起來還會喊江暮平“寶貝兒”,真是害羞的性子不可能脫口而出這麽親熱的稱呼。

連江暮平都沒這麽喊過他。

數不清第幾次肌膚相親,他們又在制造曖昧,你進一寸,我進一寸。

成巖的手覆在江暮平的手上,江暮平將手心翻轉過來,虛握住成巖的手。

成巖的指尖在他的指縫間輕輕摩挲。

“你要不要跟我牽一下手。”江暮平問成巖。

成巖嗯了一聲,手指滑進了江暮平的指縫。

江暮平握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交。無名指的戒指抵在彼此的指縫間,觸感冰涼。

江暮平沒有看成巖的紋身,但是他們完成了結婚以來的第一次牽手。

第二天,成巖穿了江暮平的衣服,一件他大學時期穿過的羽絨服,款式不過時,但尺碼對成巖而言稍微有點大。

這件衣服是江暮平所有衣服中尺碼最小的衣服,江暮平大學的時候身材還很清瘦,這件衣服尺碼本來就偏大,現在給江暮平穿也穿得上,就是沒那麽合身。

當初買的時候花了不少錢,保養得也很好,所以江母一直留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