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江暮平的手從成巖的後頸一寸寸地往前撫,撫到了他的耳後。成巖的耳朵熱得發燙,江暮平的手指捏住他的耳垂輕柔地摩挲,江暮平手上的力度放輕了一些,嘴唇卻依舊用力地覆在成巖的嘴唇上,舔舐舌尖的動作也近乎粗暴。

直到成巖的鼻腔裏傳來一聲近似低吟的悶哼聲,江暮平才仿佛忽然回神,離開了成巖的嘴唇。

他有點沖動了,沒有給成巖思考的時間。

成巖的嘴唇被親腫了,紅潤而飽滿。他的嘴唇不像江暮平那樣薄,濕濕的,潤潤的,吻上去的感覺非常柔軟。

江暮平的呼吸仍舊急促沉重,他的手扶在成巖的側頸上,低頭看著他,啞聲道:“抱歉,沒有事先經過你的同意。”

這是成巖第一次從江暮平的神色中察覺到尷尬的情緒,而且他發現江暮平的喉結已經不露聲色地動了好幾下——

江暮平看上去有些心浮氣躁。

成巖很喜歡江暮平今天的這個吻,也很喜歡他毫無征兆的強勢。這種帶著掠奪性的吻是成巖從未體驗過的,就像成巖一直認為的那樣,江暮平是純凈的,但又很風情,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吻他沒有任何循序漸進的過渡,就向成巖表露出最原始的力量和欲望。

成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江暮平的道歉,他不想回應,甚至想問他“可不可以再親一下”。

可是江暮平已經放開了他。

成巖長久地不說話。

“阿巖,”江暮平有些猶疑,“你生氣了?”

成巖覺得他是親嘴親昏頭了,怎麽會發出這麽荒唐的疑問。

江暮平是有點昏頭,但主要還是因為剛才全程都是他掌握主動權,成巖被他蠱惑著、引導著,表現得有點被動,似乎算不上回應了他的吻。

“沒有。”成巖低頭收拾畫筆,“江教授,你是不是昏頭了。”

江暮平神情疑惑。

成巖起身,撫了撫他的額頭。剛才接吻的時候就覺得江暮平的手心很燙。

“你額頭有點燙。”成巖的手覆在江暮平的額頭上,“介意我用額頭碰一碰嗎?”

“不介意。”

成巖的手放了下來,向江暮平靠近,踮起腳,摘掉他的眼鏡,額頭輕輕抵住他的額頭。

“你有點發燒,”成巖貼著江暮平的額頭,呼吸撲灑在江暮平的唇間,“受涼了嗎?”

“確定發燒了嗎?”江暮平問。

“我再確認一下。”成巖用臉貼了貼江暮平的右臉,“臉也有點燙。”

江暮平側過臉,把左臉也對著他,“這邊也確認一下。”

成巖抿了抿嘴唇,又貼了貼他的左臉。

兩個人的臉頰都很燙,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發燒。

江暮平確實有點低燒,不是貼臉測出來的,是溫度計測出來的。

其實江暮平在南城的時候就有些不舒服,北城氣溫驟降,南城也迎來了冷空氣,天氣變得格外濕冷。

成巖覺得江暮平應該是有點水土不服,加上天氣原因,所以體質變弱了。

成巖把書桌收拾了一下,打算給江暮平熬點姜湯。

“家裏有退燒藥,我去幫你拿。”成巖說,“一會給你熬點姜湯,你應該是受涼了。”

“阿巖,我給你帶了禮物。”

成巖擡頭看了江暮平一眼,江暮平的臉頰微微泛紅,瞳孔也有些渾濁。

成巖笑了笑:“什麽禮物?”

江暮平走出書房,回來的時候手裏拎了一個禮物袋。

成巖接過,拿出了袋子裏的禮物盒,他打開了蓋子,看到裏面放了一塊鎮尺。

“鎮尺?”成巖把鎮尺拿了出來。他從來沒用過這種東西,辨別不出優劣,就是覺得上面的蜘蛛浮雕很漂亮。

江暮平嗯了聲。

鎮尺上雕刻的圖案多半是有寓意的,成巖不太懂這些,他問江暮平:“蜘蛛有什麽寓意嗎?”

“財運亨通。”

成巖笑了一下:“我喜歡。”他看著江暮平,“謝謝江教授,很好看,我很喜歡。”

成巖把禮物收起來,說:“我去拿退燒藥,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就回房間休息。”

江暮平吃了藥,喝了姜湯就在床上躺下了。可能是因為兩人剛剛才接過很激烈的吻,等到夜深人靜共處一室的時候,那種微妙的感覺又溢了出來,尤其是他們此刻還躺在一床被窩裏。

江暮平的體溫比平時高,成巖躺進被窩的時候特意往他身邊靠了靠,避免熱氣分散。

“難受嗎?”成巖輕聲問道。

江暮平搖搖頭。

“捂一晚上應該就好了。”

江暮平沒什麽力氣,很輕地嗯了一聲。吃了退燒藥,他很快就困了,眼皮有些酸澀。

心頭的悸動被渾身的熱意蓋過去了,如果不是發燒轉移了成巖的注意力,成巖一定會發現他今天持續性的失態。

“阿巖,晚安。”

“晚安。”

翌日早晨,成巖率先醒來,下意識去摸江暮平的額頭。江暮平閉著眼睛睡得很安逸,額頭已經不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