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聞言,蕭承衍捏著他腰側的手忽然放松了一瞬,有些顫抖似的,接上了上一個步驟。

這人……

蕭承衍心中微微嘆息,知不知道要跟旁人保持距離的?

這弄的很舒服……暫且蕭承衍以為的意思,在話本裏可是那些玩意兒的。

蕭承衍不敢往下想了,他低下頭,轉移注意力,決定晚上回去抄一遍清心經。

當然,梁輕自以為自己很是矜持的,絲毫沒覺得這在按摩師面前、是一個過於曖昧的舉動。

按摩完了上身後,蕭承衍開始給他的腿進行按摩了。

為了防止梁輕不用腿,而導致腿部萎縮,力氣都是用足了的。因而蕭承衍很快顧不上別的,而是全神貫注揉捏了起來。

這裏頭的手法很有門道,蕭承衍回頭其實還專門查了書,了解了很多專業知識,才敢真的來給梁輕按腿。

因為梁輕的腿是斷了的,沒有知覺,蕭承衍的力度梁輕也沒有感覺。

故而梁輕開始有些無聊了,以前在那兩個男童面前,梁輕沒什麽可以聊的,現在換了蕭承衍,他忍不住道:“蕭公子,你以前應該沒有伺候過人吧?”

蕭承衍抽出注意力,道:“嗯?”

梁輕道:“以前那些做這種手藝活兒的,都長了張可會說話的嘴,你要是真要開館子,還得學一學。比如跟客人聊一聊天氣和生活,哪條街上有什麽好吃的,哪個人家有個好姑娘……”

蕭承衍捏到了梁輕的腳踝,細細的一截,很適合握在手裏。梁輕的腳似乎生的小,被襪布包著看不出來,但想來應該和他露出的手臂一樣,潔白細膩。

蕭承衍沒動什麽,規規矩矩地按了腳心,他擡起頭,看見梁輕渾然不覺地趴著,嘴上叭叭個不停。

“不會有別人的。”蕭承衍說。

梁輕一愣,眉頭皺了皺,半晌想明白,“是,那樣其實很麻煩的。不但要租一個鋪子,萬一遇上難纏的客人,指不定要怎麽煩心了。況且,你是讀書的,以後一定還有別的路子。蕭承衍,你想過將來做什麽嗎?”

蕭承衍發現,梁輕的思維真的非常擴散,不過他認真想了一下,才發現這輩子的自己根本沒想好。

上輩子因為被人忌憚、算計、折磨,每天的目標就是活下去和反抗他們,而這輩子,莫名被梁輕庇護在鎮國公府裏,好像生活都安定了下來。

這種滋味讓蕭承衍很陌生,又十分懷念。

他心裏已經生出了長久留下來的想法,

然而蕭承衍面上卻說:“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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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壽宮外的宮墻邊,提著食盒的小太監笑著說:“膳房送來的點心,新做的,熱乎著,姑姑麻煩放個行吧。”

“太後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大宮女一板一眼答道,“你把東西給我罷。”

大宮女拿著食盒,將食盒放在外間的桌子上,而裏間,正在休息的太後正坐著,微皺著眉看向面前的男人,“大將軍過來,只是特意跟我說秋獵的事的?”

“秋獵過後,我們已經半月沒見了。”

坐在她面前的,正是那晚梁輕偶然撞見的安定侯程長平,褪去一身鎧甲的安定侯,收去了那股殺氣,然而氣勢絲毫不減,面容嚴肅。

安定侯道,“先說了正事,臣再陪娘娘出去走走。”

太後道:“究竟是什麽事?你要說梁輕,他近日都很不錯,沒那麽猖狂強勢了,在朝堂上也是盡心盡力地輔佐皇帝。”

“是很好,他近日像是沒有什麽野心了。”

安定侯眯起眼,道,“臣府上有個跟隨著去秋獵的小侍衛,他告訴臣,那次皇帝遇烈馬襲擊,蕭承衍突然沖出來制止了那匹馬,卻受了傷,連著半個月都沒法下床。”

太後不解:“你到底想說什麽?”

安定侯道:“當時情況混亂,然而臣府上的小侍衛卻明明白白聽見,是鎮國公最先說要宣太醫,連皇帝都不急,他怎麽這麽著急?他心裏邊,根本不想讓蕭承衍死。”

太後倒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低頭思索了片刻,道:“你這麽一說,哀家倒是想起來了,蕭承衍受傷第二日,鎮國公便向皇帝求一道回京的口諭,是為了蕭承衍求的?”

安定侯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太後道:“這是什麽意思,哀家倒是不明白了。”

安定侯到底是在官場上浮沉三十余年,老練又敏銳,他道:“娘娘仔細想一想。鎮國公之所以這麽做,要麽動了惻隱之心,要麽蕭承衍用了什麽手段,可能讓梁輕與他在一條船上了。蕭承衍對皇室,您敢說一點都不怨恨嗎?”

太後原本悠然的神色,一點點變化了。

第二日,梁輕如往常一般上朝,發現安定侯今日也上朝了。

沒有戰事的時候,安定侯一般是在臨安自己的府上,除非戰線上有事,皇帝便會將人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