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主帥模樣的男子微皺了下眉,道:“此人心性惡劣、行事猖狂,即便我們沒抓住他,往後他也會吃虧。”

“喬郡,你把人關去柴房,明日送去臨安衙門。”男子又吩咐道,“二十萬大軍還在臨安城外,我要等皇帝一個回復。”

梁輕已經猜出了這位主帥是誰。

赫赫威名的豫王。

回京述職前,在臨安城外安營紮寨,恰好抓住了當時殺害大田村二十余人的原主。

梁輕背後的人又踹了他一腳,傳來對方鄙夷的聲音:“小混混一個,廢了老子那麽大功夫抓你。話也沒有,啞巴嗎?”

有人過來將他拖進牢房裏,梁輕仍舊不說話,但他知道,自己在計劃怎麽逃跑。

自小流離失所、沒有庇護的日子已經讓他學會了怎麽在被抓到後,解開繩子,然後逃跑。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那個叫喬郡的人又帶著人過來了。梁輕心裏一咯噔,喬郡果然發現他自己在動手解麻繩,氣的將梁輕推在地上,道:“又想跑!低賤的玩意兒,找個棍子來!給我打斷他的腿!”

梁輕猛地從夢中驚醒,他低聲咳嗽起來,連帶震的胸腔都陣陣發疼,卻發現有人將他扶了起來,然後自己口中被塞了一顆藥。

這人的動作堪稱粗魯,梁輕的嘴唇柔軟,都被對方的手指刮的疼了一下,他眉頭皺緊,聽到這人低啞疲憊的嗓音:“補藥,吃下去。”

吊命級別的補藥堪比續命丹,因為藥材非常稀有而寶貴,所以存世的數量很少。蕭承衍這幾日來四處奔波,找遍了臨安城所有的鋪子藥館,才弄到這麽幾顆。

那藥丸味道極苦,梁輕不禁感慨自己遭的什麽罪,他靠在蕭承衍的肩膀上,氣若遊絲道:“來點糖水。”

蕭承衍微愣,道:“公爺醒了,不是想著糖水,就是府上的兔子?”

梁輕:“……”

這人怎麽這般記仇。

梁輕說:“我是真的想喝,就一碗。”

“我的話也都是認真的。”蕭承衍說。

蕭承衍雖然這麽說,語氣卻是不重,他心都快疼死了,才盼來這人能醒來有力氣說話。

很快,府醫就過來了,給梁輕診脈,幾日來時時刻刻擔心掉腦袋的愁容頓時一掃而光,府醫激動的幾乎要掉眼淚,“公爺的脈象,比前幾日好上太多了!”

雖然比一般健康的脈象相比,這明顯是虛弱短命之相,但比梁輕吐血的前三日的將死之相,好上太多了。

因為太激動了,府醫的聲音有點大,梁輕嚇了一跳。

蕭承衍扭頭瞪了他一眼。

府醫聽說梁輕想要喝糖水,表示完全可以喝。沒過一會兒,糖水送來了,蕭承衍端著碗要喂梁輕,梁輕搖頭拒絕,他雙腿殘疾,又不是雙手廢了。

但是他身體沒什麽力氣,擡起手端不穩碗,蕭承衍便按著他的手,要喂給他。梁輕只好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糖水溫度適中,甜絲絲的,流進腹腔,帶來一陣水流般的暖意。

他現在精神好了很多,不那麽容易睡過去。喝完糖水,梁輕問:“我昏迷幾天了?”

“算上那夜,已經整整五日了。”蕭承衍將碗遞給繡繡。

梁輕中毒後,鎮國公府自然就閉門謝客了,皇帝那邊也只聲稱梁輕病倒告假了,皇帝原先還派了苗太醫過來,只是還沒見著梁輕的面,就被陶管家攔住了。

陶管家說梁輕的病生的重,不便見客受風,也怕把病氣過給別人,一頓說辭職後,苗太醫硬是磨不過他,在偏廳坐了會兒,便離開了。

蕭承衍說:“除此之外,沒什麽特別的事。”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只有自己知道,這五日過的有多麽驚心動魄。

梁輕又問了一些關於朝堂上的事,近幾日各部都很忙碌,不過也沒發生什麽大事。畢竟年底了,各處官員們都想安安生生過個好年,誰也不想在此時生事。

蕭承衍說:“問完了?”

梁輕嗯了一聲,眸子微垂,他躺在蕭承衍的懷裏,雖然沒有枕頭那樣柔軟,卻堅實溫暖,他沒什麽力氣,這樣半坐著比完全躺著舒服許多,連胸口的疼都緩解了很多。

然而說了一會兒,梁輕精神便不足了,他的眉間帶了點疲憊,“我睡一會兒。”

他擡起手要拉過被子,卻被蕭承衍一按。蕭承衍伸手攬著他的後腰,起身彎腰,驟然視線被擋,這人俯在自己上空,梁輕一愣,有些緊張道:“你不用……抱,我自己來。”

蕭承衍道:“公爺感覺自己好多了?”

梁輕點頭。

蕭承衍卻忽然將他抱住,欺身壓了上來,這幾日的忍耐和面臨失去的巨大驚慌終於在此刻爆發,他垂眸看著面前的人,咬牙道:“那忘了吐血的時候、疼醒的時候……不知道中了毒,是真的會死的嗎?”